她懵懂地咂着嘴,大大的黑眼睛好奇地张望着,再不会知晓,她的命运在那一刻有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父皇……”
木槿欢喜地咂了咂嘴,呢喃地唤,抱紧身畔柔软暖和的躯体。
便有人温柔地拍她的背,低低唤道:“木槿,木槿!”
木槿懒洋洋地翻了个身,便觉自己仿佛又是小小婴儿,被人爱惜地搂在怀中摇晃於。
她留恋着那人暖洋洋的胸怀。
那温柔的男声便略略高了些,“木槿,别晃了,小心掉水里!”
木槿懒懒睁眼,便见得披着浅金光芒的淡红晨曦里,一张秀逸无双却略显憔悴的面庞与自己近在咫尺祝。
待见得她睁眼,他眸中浮现的笑意,便将那丝憔悴冲得无影无踪。
“醒了?”
木槿才醒悟过来,自己早已不是在父母怀中无忧无虑的小公主,而是不得不寻到夫婿、并与夫婿克服重重危机的大吴皇后。
耳边果有林边早起的鸟儿自在啁啾。
湖风轻漾,正阵阵拍于岸边,反为这清晨倍添几分清寂。
她依然卧于小舟之上,小舟正不安般地左右摇摆,想来是她睡梦里的随性翻身晃到了船。
而摇摆着的小舟上,楼小眠披着郑仓的宽大袍子,依然稳稳坐着,让她枕着他的腿,为她挡着湖上的风,由她抱紧他,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她一夜睡得沉酣,可他似乎一整夜都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始终不曾挪动过,更别说睡眠了。
木槿汗颜,连忙从他怀中坐起,揉了揉涨疼的脑袋,问道:“楼大哥一夜未睡?”
楼小眠轻笑,“嗯,未睡。回头见了皇上,需让他准我几日假,让我好好补眠。”
木槿笑道:“便是不补眠,楼大哥一年到头告的假也不少。”
楼小眠“啧啧”两声,“可见女生外向,听听这话,恨不能帮着你夫婿一起压榨我,让我为你们出心出力,最好一辈子连性命都卖给你家。”
木槿红了脸,“什么女生外向……说的好像是我娘家兄长似的!”
楼小眠微笑道:“嗯,我倒是想当皇后娘家兄长,只怕皇后嫌弃,更怕皇上厌弃,嫌我多事。”
木槿横眉,“他敢!”
楼小眠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讨论下去,取过船桨慢慢向岸边划去。
小鱼等远远看到,已经奔了过来,将小舟拢上岸,先扶了木槿上岸,再要扶楼小眠时,楼小眠却摆手道:“先扶娘娘去洗漱吧,我再坐一会儿。”
小鱼不解,也只得由他去,自顾安顿木槿坐了,然后以竹筒装来热水让她洗漱,又拿给她半只滚汤的烤野兔。
“慕容琅和她的人在下半夜便被青蛙大哥他们引走了,我们四处查看了再无追兵,便打了些野味,找僻静处烤了,又温了些水。此时山野间的人家也开始升炊做饭,并不怕人看见。”
木槿早已饥肠辘辘,忙抓过烤兔吃时,倒觉比平时宫中的精致膳食美味许多。
再看楼小眠时,依然静静坐于小舟上,再不知在想着什么。
郑仓大步走过去,却是连扶带抱将楼小眠弄上岸来,然后就让他坐于草地上,替他搓揉双腿。
楼小眠气色本就不好,待他缓缓搓揉时,脸色便已转作苍白,额上更是渗出大颗汗珠,顷刻浸湿了额前碎发。
木槿瞬间明白了是谁造的孽,口中的兔肉立刻没了味道。
她忙奔过去看时,楼小眠已然笑道:“没事。老.毛病而已,经不得风吹。”
经不得风吹,能经得被人当枕头睡上半夜么?
但抬眼看向楼小眠若无其事极力隐忍的神情,她也只是笑笑道:“我知道。我过来看看楼大哥还有多久可以一起过来吃东西。”
楼小眠道:“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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