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那五月的阳光灼烈地耀在眼底,晃得本就涩痛的眼睛愈发睁不开。
满心还是阵阵酸痛,可近日大约流的泪水已经太多,一时居然没有再落泪。
蜀后夏欢颜预料得很准确,许知言病弱已久,禁不住多思多虑烦恼忧心。
可惜她虽刻意想瞒住自己死讯,那厢许知言看似不管事,却也一早得到消息,眼睁睁看她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程。
许知言明知夏欢颜不放心自己,加上独子年纪尚轻,自幼一帆风顺,未曾经历过风雨磨砺,也担忧朝中有人谋图不轨,刻意想要保重。可他到底还是因此伤怀不已,身体便每况愈下。
许思颜本要携了木槿随萧寻一起赴蜀,执子婿之礼亲自安葬生母,眼见父亲病着,不得已遣人护送萧寻扶生母灵柩归蜀,先照顾父亲身体要紧。
可小夫妻俩衣不解带朝夕侍于武英殿,依然挡不住那病势越来越沉。
再没有了当年那个不惜自己性命也要救他性命的清灵女子,便是太医院那许多太医设尽千方万法,再也无法留住他。
而许知言所能做的,就是力保独子毫无障碍地登上大吴皇位。
自嘉文十七年腊月起,吴国各处兵马便调动频繁,连北狄都屡有异动。边境不宁,原在京休养的广平侯慕容安赶赴北疆统筹边防事宜。同行的还有他的独子慕容继棠。
慕容继棠因卷入江北谋逆案,一直禁足家中。慕容安上表苦求,盼携爱子至边疆戴罪立功,吴帝准奏。
但随后,庆南陌被调往朱崖关,正扼守于北疆军队返京的必经要道;同时,盛从容提重兵调守京畿。
当年,老临邛王慕容启,便是经朱崖关领精兵奔袭京城,助许知言登上帝位;而慕容氏也由此开始权倾朝野,满门富贵。
蜀国国主萧寻闻吴帝病重,屡次遣使前来吴都,奉上名医良药;四月初,原驻守于蜀狄边境的蜀国大将朱墨提重兵转驻于吴蜀边境;四月廿八,萧寻遣太子萧以靖亲往探病。
不论以往有多少的恩怨,吴太子许思颜是夏欢颜的骨肉,太子妃木槿更是蜀国公主。
萧寻无疑用行动在警告那些妄图有所动作的权臣,蜀国会力保太子登基,不惜重兵压境。
在这种状况下,便是慕容氏掌握再大权势、再多兵马,也不可能重演十八年前之事。
不论慕容氏原先是怎样的打算,事到如今,也只能接受许思颜会顺利继位的事实。
从今往后,大吴朝堂说一不二的年轻帝王,只会是许思颜。
顺者昌,逆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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