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他一眼,“你也别折杀她了。无非是个小丫头罢了,比你小许多呢,算来本该叫你一声大哥才是。”
许从悦俊秀到艳美的面庞便又浮上薄薄的绯色,笑道:“尊卑有别,从悦不敢!”
许思颜便轻笑,“你从来便这样,忸捏得跟大姑娘似的。”
他和许从悦只差了两岁,少时又同在宫中长大,向来和睦友爱。但许从悦从被接入宫后不久便只称许从悦“太子”,再不敢以兄长自居。许思颜叫了几次大哥,便也只唤他“从悦”了。
正说话时,成谕踏入,悄声禀道:“那边山下小湖边又搜出了三名乱兵,只是普通士卒,已经押了下来。”
许思颜微一蹙眉,答道:“斩了。”
成谕应了,悄悄退了下去。
许从悦微有诧异。如果是普通士卒跟着将领造反,多半只是胁从。
所谓首恶必办,协从不问,若非情节恶劣,无非刺配流放,怎么着还不至于审都不审便处以极刑。
他看向楼小眠时,却见他正恬然喝了茶,秀挺的眉毛都不曾抬一下,绝无谏阻之意,遂也闭口不去相询。
他却不知,今日从那边搜出的乱兵已经有了三四拨,无一例外被许思颜下令处死,再不曾给过他们辩解说话的机会。
那里正是晨间发现木槿之处。楼小眠、许思颜亲见木槿那等情状,都猜她受人凌.辱,早就暗暗憋了股恶气,见有乱兵遁逃在那边,便不可避免地联想到此事,只管往这些人身上疑心。
此事不便张扬,也不好审讯,何况到底由这些人兵乱引起,便是砍了,也不算冤枉。
故而那边搜出的乱兵,一个不留地被尽数诛杀,连楼小眠也丝毫不曾加以谏止。
饭罢聊了片刻,许从悦见许思颜神色倦乏、楼小眠亦是疲惫不堪,遂起身告辞。
许思颜知他还需安置自己带来的大队府兵,也不挽留,只微笑道:“等忙完这两日,我送你一件礼物。”许从悦忙谢了,却是一脸的疑惑,再不晓得这位尊贵的堂弟会送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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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思颜洗浴更衣完毕才回到卧房,却见屋内一片漆黑,并未掌灯。
庆南陌安排的侍女早在廊下候着,见状忙提了灯笼送他进去,取过桌上仙鹤展翅的铜制烛台,点了烛火,奉了茶,才蹑了手脚离去。
许思颜见得那边始终毫无动静,猜着木槿必是睡了,悄悄走到床榻前,撩开纱帐看时,却见木槿果然卧着,却抱着衾被,睁着眼睛定定地看着前方。
“木槿!”
许思颜微笑唤她,将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
木槿这才眨了眨眼睛,转头看向他。
许思颜柔声道:“怎么还在睡?白天唤了大夫过来瞧你,说被你请出去了?”
木槿便弯弯唇角,低声道:“本就没病,唤什么大夫呢?咒我生病呢!不过是昨晚一夜没睡,困得很,懒得听人聒噪。”
她支了身子,就着烛光打量许思颜的面色,“倒是你,只怕还得服几剂药调理调理。”
许思颜替她拂开飘落额际的碎发,答道:“我已经服过药,不会有事。说来此事也亏得有你,不然……”
她的脸落在他宽大的掌心,微凉而柔滑。
他想亲昵地去捏捏她圆圆的脸蛋,却出乎意料地发现,她的脸颊似乎比上回见时瘦了一圈,捏着明显没那般软绵绵肉乎乎的感觉了。
听闻她在泾阳侯府已经变身螃蟹,时时处处都能横着走路,绝对无人敢亏了太子妃的饮食,惹她心中不快,想来只该养得更胖些才对。
他细细回忆昨晚自己几乎失去心智时见到她的模样,却只记得恍惚中翩翩飞来的浅碧身影,再想不出她当时的模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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