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归晚不以为然地抿了抿唇,浅笑一声,说道:“的确没指望过,毕竟那样的人跟我们生活在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她并不是在妄自菲薄,只是用一种客观的眼光陈述一件事实,也说明,他跟她之间隔着云与泥的距离。
莫辰逸若有所思地睨了她一眼,然后沉默了下来。
他们很快到了山脚下,一路上去全都是盘山道,没有路灯,车头的大灯驱散了路面一大片的黑暗,周围安静极了,除了风声,便是偶尔从草丛里传来的虫鸣,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青草的味道。
没有了城市中的喧嚣,也没有闪烁的霓虹,有的只是一颗归于平静的心。
余归晚将窗户落下来一半,夜风从半落的窗口灌进来,贴着她的耳际将长发撩起,有几缕落在额前,遮去了远望的视线。
弯弯曲曲的道路,但是他的车速却一点都不慢,加速,急转,甩尾,熟练的车技绝对不输给赛车选手。
余归晚不由得微微皱眉,右手紧紧地握着车顶的扶手,努力地将自己身体的平衡把握住,只是她的脸色却不是很好看,透着一种病态的苍白,或许是因为害怕,又或许是因为不习惯这种亡命一般的速度。
平日里易扬开车一直都很平稳,至少每次她坐在车里的时候是那样,从来没有感觉过这么快的速度,而且还是在盘山道上。只要他在拐弯的时候慢一拍,或者快一拍,这一辆黑色的路虎就很有可能从路边的护栏冲下去。
好几次跟死神擦肩而过,她紧紧地握着扶手,白希的手指骨节分明,她紧张,可是她并不害怕,眼睛睁得大大的,目不转睛地盯着被灯光驱散了黑暗的路边,每次到了急拐弯的地方,她都会忍不住地侧过脸看他一眼。余归晚虽然对车和车技不是很熟悉,但是曾经跟着易扬耳濡目染,也知道他这开车的技术绝对不逊于一般的赛车手。
大概十五分钟左右的样子,他们站在了山顶上,万籁俱静,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长发被吹的凌乱,在空中飞舞着。
从山顶望过去,灯火阑珊,半个城市尽收眼底。
一静,一闹。
夜风微凉,紧紧地贴着她的皮肤,长发凌乱了,落在额前的几缕发丝挡住了她的视线,又被她扶到耳后。
“谢谢。”余归晚突然侧过脸对莫辰逸说道,脸上露出一抹极浅的笑容。
从未有过的宁静,仿佛一切都归于尘土。
莫辰逸勾唇,一双漆黑的眼眸在黑暗中格外的亮,仿佛具有奇特的吸引力。余归晚有一瞬间的失神,连忙将目光移开,敛下眼底的那一抹复杂之色,她听到他低沉而性感的嗓音,“好东西总是需要分享的,而且现在的你正需要将自己安静下来,好好思考一下,你要的到底是什么?”
莫辰逸专注地凝着她,隔着不远的距离,却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有些模糊,但是她知道,他说的每一句话她全都听进去了。
少了一份城市的喧闹,多了一份心灵的清净,在这样的黑夜,跟一个算不上朋友的男人单独站在山顶上,这样的心情,余归晚无法用一个恰当的词语来形容。
她找了一块平坦的大石头坐了下来,双手支着自己的下巴,一双清亮的眸子望着遥远的夜空,她什么也不去想,只让自己彻底的安静下来。
谁都没有再说话,空气似是凝固了一样。
“余归晚。”莫辰逸突然叫她的名字,低沉的嗓音轻轻地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突兀,他侧着身子,一双漆黑的眼眸专注地望着她。
余归晚微微一怔,下意识地侧过脸,“嗯?”就那样直直地闯入了深不见底的悬崖,柔和的月光将他脸庞的轮廓完美地勾勒出来,性感的薄唇微微抿起,似是在沉思,又似在为某件事情做决定,他的眼睛很亮,熠熠泛光。
她感觉到他俯身探过来,鼻息暖暖地喷在她的脸上,余归晚想要躲开,随即听到他说:“我想吻你。”他说得那样的直接,让她一时找不到拒绝的理由,甚至忘记了躲避,像是被点了穴一样,一动也不动。
“唔唔唔……”就在一瞬间,她的呼吸被夺去,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温润炽热的唇紧紧地压迫着她,辗转厮磨,想要寻找一个入口。余归晚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可是他的臂力吓人,双手紧紧地束缚着她,怎么也挣不开。
心里顿时有些着急,莫辰逸的吻渐渐地温柔起来,趁着她不注意,灵巧的舌尖从贝齿间的缝隙窜了进去,那样霸道地吮吸。余归晚觉得自己的气息开始乱了,心下顿时一急,只是越是着急,越是给了他趁虚而入的机会。
余归晚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肺部的空气量越来越少,莫辰逸突然松开了她,给了她喘息的机会,却没有给她挣脱的机会。
“你无耻!”余归晚恨恨地骂道,脸颊发烫,就像是火烧一样,一直穿透了耳后根。
朦胧的夜色,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却能看到他那一双清亮的眼眸中压抑着的情欲。就在刚才,她感觉到自己的心悸,她自嘲地笑,一定是很久没碰男人的原因,在跟易扬离婚前,他们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过夫妻生活了,他出差,而她也忙着自己的事情。
她的信任,让他肆无忌惮。
倏地,莫辰逸的右掌猛地托住余归晚的后脑勺,左手拦腰将她抱住,两个人贴得更近也更紧了一些。余归晚不由得蹙了蹙眉心,在这种足够清醒的情形下,她竟有些不知所措。
那天晚上他们疯狂地做了很久,从客厅到卧室,哪里都是他们留下的痕迹,可是那时喝醉了,**支配了她的大脑。
一股淡淡的烟草味萦绕在她的鼻尖,唇舌柔韧而极具有占有欲。
余归晚突然张开嘴,重重地咬了他一口,口腔里顿时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她咬在了他的舌尖上,力道控制的很好,只让他感觉到痛意,然后放开他。只可惜,并不如她所愿,更是激起了他心底深处的暴戾的气息。
“呜呜呜……”余归晚发出痛苦的申银。
许是感觉到自己的粗暴,他渐渐地变得温柔,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她没有再反抗,脑海里一片空白。
良久,直到她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他才满意地松开了她。
余归晚紧紧地抿着唇角,一言不发低头沉默着,这个吻,是她始料不及的,更是她不愿意发生的,可是依旧发生了,而她在迷乱中竟然回应了他的吻,这一切都出乎她的意料。可是,她并不后悔,这个男人带给她一种从未有过的激情,甚至让她想要努力站在他的高度。
很多年以后,她总是会想起这个看星星的夜晚,他笑着告诉她,晚晚,你真傻,我说带你去看星星,你还真的跟我去了,不过,也只允许你跟我去看星星,这是我的专利。后来,她才知道,这世上真的有一种叫做缘分的命运存在着。
明过竟陈。莫辰逸没有跟她道歉,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陪着她一起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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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莫唯一夹在中间,季翰林觉得很郁闷,杨静觉得气氛正好,不时说几句话挤兑莫唯一,就当是无聊中的一种调剂品,不过莫唯一也不是吃素的,暗地里嘲讽她不上档次,根本就配不上她的翰林哥哥,不过她一点都不在意。
电影院门口人来人往,不时有人侧目瞅一眼他们一行三人,不知有多少男人羡煞了被两个美女挽着手的季翰林,可是个中滋味儿也只有他才知晓。
“小静,想看什么电影?”季翰林柔声问道。
还未等杨静回答,莫唯一已经选定了一个片子,国产的文艺片,“我要看这个,最近宣传很火的,据说内容也不错,绝对感人肺腑。”
“我没有意见!”杨静耸耸肩,嫣然一笑。
这是在这段时间里,她们两个唯一一次统一意见的时候,季翰林觉得欣慰,刚要说什么的时候,却听到杨静话锋一转,“莫小姐,你带纸巾了吗?”
“呃……”莫唯一微微一愣,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当然准备好了,倒是你,到时候别想我分给你一张。”
“我没有眼泪的。”杨静淡淡地笑了笑,“翰林,去买票啊!”
“好!”季翰林无奈地撇撇嘴,他发誓,以后绝对不能让她们两个碰在一起,要不然痛苦的那个人绝对是他。
一部悲情剧,从头到尾,莫唯一哭个不停,包里的纸巾用完了也不够,然后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瞅了一眼杨静,却看到她正怡然自乐地吃着爆米花,偶尔跟季翰林说几句悄悄话,脸上的笑容很甜,也很美,而她却是一脸泪痕。
“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莫唯一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嘟囔着说道。
这句话正好落在杨静的耳边,她微微笑了笑,说道:“不是我没有同情心,而是这编剧和导演的水平太烂l,我实在是找不到可以让我悲痛的地方,更何况,我早就跟你说过的,我没有眼泪的。”
她记不得自己已经多久没有哭过了,最久远的一次,那是她结婚的时候,喜极而泣,甚至那一年,安陵为了一张绿卡离开她,她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只是咬牙切齿地对他说,你最好别再回曲市,要不然的话,我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安陵哭了,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哭成那样的,可是她没有任何的留恋,转身就走……
季翰林微微一愣,细长的丹凤眼不由得眯了一下,眸光落在她的脸上,隔着昏暗的灯光,他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
“小静姐姐,连三岁小孩都知道,眼泪是人类不可或缺的表情之一。”莫唯一一本正经地说道,唇角勾起一抹嘲讽。
“不信就算。”杨静懒得跟她解释,低头,继续爆米花“奋战”,这是她看电影的时候必不可少的零食。
也许是喝了太多的水,电影放到一半,杨静突然想要去洗手间,她将怀里的一桶爆米花塞进季翰林的怀里,然后迫不及待地离开,朝着洗手间跑去。
站在洗手池面前,杨静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又补了一下妆,一直到她满意才打算离开,只是当她转过身的时候,一刹那间,整个人几乎怔住了。杨静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电影院里遇上安陵,那个已经离开了她五年的男人,以这样一种狗血的方式再一次相遇。
她应该过去打一声招呼吗?说一声,,好久不见!或者说几句讽刺他的话?又或者直接走掉,就当作没有认出他?可是,毕竟他们曾经是夫妻。杨静愣愣地站在原地,眸中的那一抹诧异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极浅的冷漠。
五年不见,他好像更成熟了一些,一身休闲装将他健硕的身躯较好的勾勒出来,手腕上一枚k去年最流行的腕表。
安陵不经意地抬起头,也看到了杨静,眸中的诧异之色完全不亚于她。虽然说回了曲市总有一天会遇上杨静,可是他没有想到会这么快,才半年的时间,偌大的城市就他遇上了五年不曾见过的前妻。
她似乎更美了,浑身散发着一股成熟女人的魅力,没有他,她也许过得更好。
两个人彼此看了好一会儿,说都没有说话,一直到一个中年的女人从厕所里走出来,她说了一声:“安陵,你们认识?”
杨静猛地回过神来,目光落在这个陌生女人的身上,仔细地打量着她,整个人保养得极好,但是眼角的那几丝鱼尾纹却出卖了她的年纪,至少也有三十五六岁了,身材开始有些变形,一身lv最新款的夏装,手里还提了一个限量版痛品牌的包包。
“不认识。”安陵连忙收回目光,淡淡地说道。
那女人狐疑地瞅了他一眼,又抬头看了一眼脸色淡漠的杨静,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些什么,这是一个女人的第六感,一种感知危机的天性。
杨静忽然轻轻地笑了,眉眼弯弯的,极好看。她走到安陵的面前,歪着脑袋,似是在思考该怎么跟他打招呼。
“安陵,我很让你丢脸吗?”
她似笑非笑地望着这个曾经爱过的男人,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还是当初那个哭得像个孩子似的安陵吗?杨静知道,五年的时间足够抹杀一切,甚至曾经最好的画面。
那女人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气愤地说道:“安陵,你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不是说不认识她吗?那为什么她能够准确无误地叫出你的名字?”
安陵一阵心虚,却还是怨怪地看了一眼杨静,眉心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她变了……
“小媛,你听我解释,我跟她真的没什么的,说不认识也没有什么不对,都五年没有见过了,也一直没有联系,以前的事情对我来说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心里只有你。”
“真的?”袁小媛微微皱眉,还是有些不相信他。
安陵立刻赌咒发誓,一脸认真地说道:“小媛,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实话,要不然的话我出门立刻被车撞死!”
“噗——”杨静忍不住笑了起来,清脆的笑声宛若风吹风铃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洗手间。
“你笑什么?”袁小媛很不喜欢杨静的样子,尤其是莫名其妙地笑。
杨静强忍住笑意,一本正经地说道:“安陵,这老天爷要是有眼的话,你早不知道被撞死多少回了,哪还有机会站在这里赌咒发誓。”
安陵微微皱眉,拉着袁小媛就要离开,他竟然忘记了杨静最爱记仇的个性,他竟然敢说不认识她,这不是自找苦吃么?
“小媛,我们走,别听她瞎说!”
袁小媛并不傻,早就看出来杨静跟他关系不一般,只是他不肯说,她也没有办法逼着他说。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尤其是一件事情刚说了一半,在最关键的时候掉了链子。
袁小媛挣开安陵的手,走到杨静的面前,冷冷地说道:“这位小姐,我不管你跟安陵以前是什么关系,我只想告诉你,安陵现在是我的男人,你要是敢跟他再有什么牵扯不清的地方,小心我让人几个混混把你给办了。”
“你放心,这样的男人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杨静微微笑了笑,转身离去,那一瞬间,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
不管是时间,还是这个男人,都的真是无情!杨静在心里恨恨地骂道,竟然说不认识他,亏她还时不时想起当初那个泪流满面的男人,没想到一直以来都是她在自作多情。
安陵见杨静离开,总算是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却还是有些心虚,但是他现在需要袁小媛,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破坏他的计划,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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