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花言巧语糊弄哀家,你方才那话分明是在说哀家窝藏贼人。”
“太后误会臣了,”秀秀摇头解释,“这贼人被禁军追捕,自然要找地方藏身,太后不过是无辜受累,若是能助宫正司拿住贼人,外头还要赞一声临危不乱,何来脏水?”
助宫正司拿住贼人?
太后眼神逐渐惊疑不定,方才她就怀疑秀秀来长信宫请旨不对劲,现在看来,果然有问题,这话说得像是在知道她这里真的藏着人一样。
可对方扮作洒扫宫人,本应该不惹人眼才对,是谁走漏了风声?
她骤然想起那天见对方时,突兀出现在她寝殿门口的青鸟,如果说有人会走漏风声,大概率是她。
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她眼底闪过杀意,却并不打算承认,如果对方只是个贼也就罢了,可不是,那是楚镇的人,若是对方落在皇帝手里,将她也牵扯出来……
她和皇帝可不是亲生的母子,若是这件事传到对方耳朵里,她不得善终也就罢了,怕只怕会连累整个荀家。
“再敢胡言乱语,莫怪哀家不客气,滚出去。”
秀秀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就知道太后没那么容易松口。
“太后息怒,”她屈膝见礼,算是赔罪,“臣也只是抓贼心切,眼下皇上亲征,捷报频传,心思都在战事上,这后宫难免顾及不到,臣也是无可奈何才这般仔细,还请太后体谅。”
太后脸上的怒气微微一缓,秀秀听着像是在为自己辩解,可却是在告诉她,大周已经稳操胜券,如果她及时悬崖勒马,那皇帝也会假装不知道这件事,就此放过。
若真是如此,对她而言自然是极好的结果。
可是,皇帝可信吗?
这些年皇帝的狠辣手段一幕幕闪过脑海,那些惨死的朝臣,宫人,还有王窦萧三家那近乎灭族的下场……
她思来想去,终究是不敢赌。
“这次哀家不会与你计较,但日后你不准再入长信宫。”
她一挥手:“退下吧。”
秀秀知道事情不会顺利,但太后如此固执,还是让她无奈,她知不知道错失了这个机会,她就再也没有余地了,她不会以为皇帝回京后,那人还藏得住吧?
“太后,请三思!”
太后有些心烦意乱,她如今年纪大了,脑子总有些不清醒,做的决定也不过是权衡利弊罢了,唯恐秀秀再说下去,她会被动摇。
“拖出去!”
她声音也高了一些。
姚黄无奈,只能伸手去抓秀秀的胳膊:“尚宫请吧,莫要再冲撞太后了,万一真激怒了她……”
眼下良妃不在宫里,秀秀若是被下狱,可就完全陷入被动了。
秀秀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不甘心罢了,她身为尚宫,宫闱中事皆有她负责,明知道有贼人在内,却不能揪出来绳之以法,留了这样的麻烦给皇帝,她过不去心里那个坎。
可眼下纠缠下去,吃亏的的确是她。
“如此,臣告……”
“且慢。”
一道声音忽然响起来,打断了众人的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