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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1页）

“对不起……”艰难地说出这句话，穆阳便跪在地上哭了起来，如孩童一般将脸埋在妻子怀中，止不住的颤抖。

“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一直都在啊！”妻子眼神突然变了，眼中充满忧伤，抚摸着穆阳的脸颊，轻轻说道：“我都知道。”

穆阳怔住，刚要开口，妻子就如同曙光里的幻影一般消散了。只剩下，他一人……

美好的清晨，如泡影般随风化去，忽而秋风袭来，萧萧瑟瑟，医院的病床前，是妻子弥留之际，温柔的微笑是穆阳活在这世上的唯一信仰，可正是这个秋天，妻子逝去了。

临终时，妻子说：“穆阳，要好好照顾女儿，小白代我活着，你不许想我……”明明妻子自己才是走的那一个，偏偏还要含着不舍安慰穆阳。那一夜，在穆阳记忆中，只剩下秋叶飘落的声音和妻子弥留时的笑容。

回黄转绿一瞬之间，穆阳就这么回到了女儿第一次上小学的那天，穿好正装，带着女儿往公交车站跑，却还是因为出门时的墨迹错过了早班车。穆阳愧疚地望着女儿，要带她去KFC赎罪，自己也不去公司了，干脆破罐子破摔一起迟到，给女儿赔罪。可爱的小女孩甩着两个扎得歪歪扭扭的小辫子，“哼”了一声，才开心起来，拭干泪水，哭红的眼眶是那么惹人疼爱。那是穆阳第一次给女儿扎两个小辫子，因为宝贝总念叨，邻居家的小女孩妈妈总给她扎漂亮的头发，自己也要！

可自己笨手笨脚的耽搁了时间，穆阳很自责，他想，要是自己以前能多抽出一点时间陪陪她，说不定什么好看的发型自己都会扎。要那样的话，宝贝穆白会不会在同学们面前骄傲地说道：看！这是我爸爸给我扎的头发！

穆阳就这含着泪在KFC给穆白扎小辫，扎得比以往都认真，都漂亮。穆白是自己的天使，妻子走后穆阳像是走进了只有寒冬的世界，没有温度只有无穷无尽的孤独与悲伤，而穆白就是照进他寒冷世界的冬日暖阳，燃起了自己活着的希望。可她，却走了，含着巨大的痛苦和不甘地走了，自己连最后一眼都没见到，只见到她那满是伤痕的冰冷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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