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沈念报出的药名,一一过秤,严格按照需要的量来配药。
“你跟我来。”沈念带着他到院子里,后面有专门给人熬药的地方,可以方便一些人摸不准煎药的时间,每日按时到医馆里来喝,一般收取一个铜板的手工费。
沈念也不客气,支使对方,“可以了,倒三碗水,和一碗半水,就可以倒出来了。”
伙计“诶”了一声,很快就把煎药的砂壶洗净,倒入三碗水和药草,又熟练的生火。
熬药还得不少时间。
对方也没有要跟沈念探听什么的意思,只一言不发地盯着煎药的壶,生怕错过时间。
沈念找了个凳子给他,他也推脱说不坐,说是站着就好。
沈念挑眉,自个儿坐下来,“你叫什么名字?”
伙计挠挠头,“我叫祝亮,今年十七岁。”
“在保和堂多久了?”
“三四个月了,保和堂刚开,我娘就花银子把我送过去,让我在医馆里好好干活,以后还能升做个学徒,再不济就回村做个赤脚大夫。”
“哦,我看你抓药还挺利索的,认得的药也挺多?”
“我早年就认过字,在学堂里上了三年学,后来我爹去了,家里面需要我干活,就没有再读了。”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祝亮这人老实地很,沈念问什么,他就答什么,没一会儿,她就从对方嘴里得到了所有信息。
祝亮的爹走了快五年,他成了家里唯一的顶梁柱,后来他娘再婚,找了个屠户做丈夫,家里这才又殷实了点,然后他就被送到保和堂去上工了。
说是上工,实则他家往里倒贴了钱,每个月也没有工钱,为的就是博取孙掌柜的好感,希望能够做一名正式的学徒。
沈念:“……”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没听说过到医馆上工,还得倒贴银子的。
只能说保和堂的孙掌柜是个会做生意的料,要不然也不能良心这么黑。
两人在院子待了快半个时辰,等药煎好了,她才带着祝亮出去,那些看热闹的人就坐在医馆里面,有的人站着聊天,有的人坐着聊天,谁也没觉得不耐烦。
“久等了,我们现在就过去。”
沈念说道。
其他人这才跟上他们,路上还有人好奇问道,“以前还不觉得,这会儿走进杏林堂,才觉得医馆里的药味比保和堂的浓郁,闻起来好像有点不一样?”
不止他一个人有这种感想,好几个人都是这么觉得。
寻常人对草药的味道没有这么敏感,也没法分辨出药草的好坏,哪怕是学医的,也未必能一下子分辨出来,只是保和堂里所有的药草不是一般的劣质,才产生了明显的差别。
沈念对此只笑笑,没有出言诋毁保和堂,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要时间久了,其他人才能体会到两家医馆的区别。
沈念再度回到保和堂。
到这个时候,距离老周大夫到杏林堂闹事已经过去好几个时辰,看热闹的人少了一些,但仍是围了好几圈,那些人注意到她过来,连忙让出一条道,也有人提醒道。
“刚才那个老太太差点疼到去撞墙呢!”
“是了是了,现在骂骂咧咧的,小沈大夫,您可得小心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