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不远,能否请贵客光临一叙?”
“蜻蜓,我走累了,有个地方歇歇脚再好不过。”
叶晚风原不想劳烦人家,见二皇子满眼渴求,便于心不忍点了点头。
说是不远,过了一村又一村,连连走过三个村庄方到马大余居住的村落。村子不大,住着几十户人。他家高堂阔院挺气派,前院建有几十来间房屋,后院有花园假山凉亭,边角上还建个马厩,养着十来头膘肥体壮的骏马。
天色渐晚,三人坐在客厅喝茶。二皇子坐在椅子上,揉着隐隐作痛的腿有话说了。
“走了这么远累到不累,就是耽误功夫,有马骑就快多了。”
叶晚风心中暗暗发笑:这位真不是一般人,饭还没吃上,又惦记人家的马了。
“这有何难,走时送两匹给二位,我后院的马随便挑。”
马大余挺大方,爽快应允了。又连连催促下人准备饭菜果品,款待贵客。
一夜无话,两人睡饱歇足醒来已是日上三竿。草草吃了早饭,来至客厅向马大余辞行。马大余等待多时,见到二人慌得又是让坐又是敬茶。二人只得暂坐一会,听他说些什么。
“我马大余漂泊半生,最近几年才安定下来。在此买地置房,原想着辞去丐帮帮主之位安亨晚年,却总是找不到合适的帮主人选…”他说着话叹了口气不说了,低着头也不知想什么呢。
什么意思,难道他想收二皇子做徒弟继任帮主之位?!这哪成啊,人家可是皇子,才不要做什么丐帮帮主。
叶晚风看了看二皇子,二皇子又回看了她几眼,两个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又听马大余说道:“没办法啊,既然找不到合适的人,我这残躯之身只有继续为丐帮尽绵薄之力了。”
这位说话大喘气,害两个人白担惊一场。
“请问江湖少侠年方几何?”
吃人家的嘴短,人家问话就得回答。二皇子连忙回道:“我今年十六岁。”
马大余听后又低着头想上事了。半晌又吞吞吐吐的说道:“我与内人膝下只有一女,年方十九,虽称不上倾国倾城美若天仙,却也天生丽质,天下少有。我夫妇二人一直视为珍宝,不敢轻易许人。如今巧遇江湖少侠,想把小女许配与你,不知少侠意下如何?”
“啊!…”
二皇子叶晚风惊得同时站了起来。万万没料到,马大余又是跟踪又是殷勤款待,原来看上了二皇子,想招他做女婿。
“不行,我不讨老婆,这辈子都不打算讨老婆。”
“这是什么话,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哪有男人一辈子不娶妻生子的。少侠故意推辞,莫非嫌弃我丐帮帮主的女儿不配与你为妻?”
“不管谁的女儿我都不娶,告辞!”二皇子火一下子上来了,拉上叶晚风就往外走。
马大余能就此打住,也就罢了,偏他有些左性,认死理。
咋的,我马大余在江湖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要嫁女儿,一般人还真看不上。我觍着脸低声下气的向你求亲,给足了你面子,你是一丁点情面不给我留啊。这事要传出去,我还有什么脸在江湖中混。
他越想越来气,眼一瞪恼怒道:“想我丐帮也是名门大派,丐帮弟子遍布天下,我马大余的女儿哪里就配不上你?今天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否则,休想踏出我休闲庄半步。”
两人眼看要打起来,叶晚风忙从中说和。
“马帮主何必动怒。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他不同意咱也不能强求不是。你老看我怎样,把你的宝贝女儿嫁给我得了,堂堂武林盟主想必能配上你女儿吧?”
“哎呀,我的盟主,你太小,不合适。”
“程少侠也不大,只是长得高,比你女儿小三岁呢。”
叶晚风不由替马大余担心,心里说:
我的大帮主啊,你顺坡就下驴吧,别再自找不痛快了。这位爷天不怕地不怕,我都不敢轻易去得罪他,每天哄着依着呢。
“女大三抱金砖,再合适不过了。盟主,你也帮着劝劝,多好的一桩姻缘。”
二皇子长这么大,还从没有人能强迫他做他不愿意的事儿。他火爆脾气再也忍不住了,从怀中摸出把小石子照着马大余扔了出去。马大余急忙肥大的衣袖甩了几甩,小石子全拂落地上。
二皇子“噌”的拔出宝剑,冲着马大余直刺了过去,马大余轻轻一跳又躲开了。二皇子一下子炸了毛,发了狂,挥舞手中的剑对着客厅内的物件乱砍一通,值钱的不值钱的都成了他发泄怒火的对象。
“咔嚓朋登”客厅内顿时惨不忍睹啊。
马大余满心想教训他一顿,武林盟主是个狠角色不好惹,皇帝的儿子更不能得罪。万一有个好歹,那可是满门抄斩的杀头大罪,也有可能给丐帮带来无妄之灾。忍着吧。
手下人看帮主站在那儿无动于衷,能有多远躲多远,全溜跑了。
叶晚风也慌了神,挡在了靠墙而立的博古架前。
“这上面全是值钱的老古董,不能砸!不能砸!”
“躲开!碰伤了你不包赔。”
二皇子是越劝阻越来越劲,一把推开她,挥着剑逐个劈砍。
“噼哩啪啦”瓷器片碎了一地。
叶晚风着急忙慌的又冲着北墙上一幅画跑了过去,伸开双臂护上了。
“我警告你,不能再毁东西了。这可是吴道子的真迹,价值连城世间少有。”
“躲一边去!”
二皇子一脚把她踹到地上,举着剑冲画中央从上到下划了道口子。
马大余心在滴血,捶胸顿足的直叹气。
“我的天,这如何是好啊!马帮主,你是咋想的?就他这不讲理不听劝的火爆脾气,竞想着招做女婿。你只说丐帮弟子遍天下,可这天下全是他老子管。这要是成了亲接去京城,他臭脾气一上来,还不一天打你女儿八遍。你那宝贝女儿哭没处哭,说理都找不到地儿,就问你心疼不心疼?”
马大余懊悔不已啊。哎…我也是一时着了魔,怎么会想着和皇帝老儿做亲家。就他儿子这驴脾气,一言不合就开打,白送我都不能要啊。
马大余这个亏是吃大了,又劝又哄,终于恭恭敬敬把请来的瘟神送出了休闲庄,拐带着白送了两匹枣红俊马。
就这二皇子还不领情,气呼呼离了休闲庄。一路骑在马上,黑着脸一言不发。
这得劝解,万一他气出个好歹,担待不起啊。
“程大哥,佛法有云:一念嗔心起,百万障门开。说的是一个人遇到不如意的事情,发脾气使性子,伤害之大不可估量。咱们练武之人,练武前都要先练心,遇到任何事情要做到平心静气。动不动发脾气使性子,再好的绝学武功也练不成。”
“一个男孩子,整日里叽叽喳喳,婆婆妈妈的唠叨个没完,跟个女人似的。”
二皇子怕得罪人,不敢大声说,骑在马上小声嘀咕。偏偏叶晚风耳朵尖,听得真真切切。
“怎么,你不服?”
“服!我谁都不服就服你。”
他朝马屁股猛地抽了一鞭,驾马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