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他们的速度,估计只需要花五六个小时。
而她……竟然睡了三个小时!
想到这里,姜婉宁有些担忧地开口道:“将军,方才我睡觉没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战洵夜一愣,反问道:“什么是该说的,什么是不该说的?”
姜婉宁:“……”
孺子可教,现在懂得反问她了。
幸好她反应得及时:“就是当初那些话,将军不还因为那些话,将我关入地牢了吗?”
战洵夜一愣,沉默片刻,忽然道:“说起这个,我倒想问问晏先生,当初先生说我自视甚高,暴虐易怒,敏感多疑,不听劝诫……这些我都认,但唯独养奸贻患这件事,我不大认同,敢问先生,如今我哪里还有养奸贻患?”
姜婉宁怔了怔。
虽说杜连全已经拔除,但这件事……
“不好说。”姜婉宁摸了摸下巴道。
战洵夜愣了愣:“什么?”
姜婉宁想了想,认真道:“毕竟将军还有‘不听劝诫’这一特点,近来脾气虽有改善,但仍然易怒,这样的性子很容易被小人钻了空子。”
战洵夜的脸忽然黑得可怕。
他咬牙道:“那不是有晏先生在么?只要晏先生待在我身边,就没有小人能钻得了空子。”
姜婉宁一怔,没想到战洵夜会说这种话。
但她不得不告诉他事实:“如今将军信任我,只是因为我事事为镇北军着想,救了禾木村的百姓,找到了煤矿,解决了军营的供暖问题,又为镇北军琢磨钱粮的事。这些要么是短期内就能见效,要么是对镇北军有显而易见的好处。”
“所以呢?”战洵夜道,“这与我会不会养奸贻患有何关系?”
姜婉宁便继续说:“简而言之就是,我帮了镇北军,让将军认为我是好人,从而相信我。但若是这个时候出现一个跟我一样,同样为镇北军谋划了诸多好处的人,将军是不是也会像相信我一样,相信他?”
战洵夜一下子被问住了,但他相信自己还有辩驳能力。
毕竟晏知这个人,他也不是轻易就相信了的。
“你不是说我不听劝诫吗?就算再来一个人,我也未必会听。”战洵夜反驳道。
姜婉宁一愣,不由失笑。
这确实是养奸贻患这条路上的巨大阻碍。
只是。
“若真有那么一个人在,将军听不进别人说的,难道就只能听得进我说的?”姜婉宁缓缓道。
战洵夜张了张嘴。
他似乎想回答“是”,可最终理智控制了他。
战洵夜舔了舔唇,没回答。
可他的沉默,让姜婉宁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答案。
她说:“将军是少年英雄,小小年纪在战场上便开始崭露锋芒,这些年所获的功绩在燕赤国可谓无人能及,故而将军渐渐养成自视甚高、不听劝诫的性子,也无可厚非。毕竟天纵奇才,难得孤傲。”
战洵夜听着,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你这是在夸我?”
姜婉宁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所谓孤傲者,通常都对自己十分自信,若这个时候还不听劝诫,便容易听信小人谗言,就算现在没有养奸贻患,将来也必定会……”
“哼!一派胡言!”战洵夜气得冲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