颔首,加快脚步往文渊阁去了。
不出意外,其余人果然已经到齐,其中一个平时就与她不对头的大臣梗着脖子冷哼一声:“温大人可好大的架子,让我们这么多人等你一个。”
这事确实是她的原因,温鹤绵略带歉意地拱手:“抱歉,刚才遇到陛下说了几句,是我没注意,承蒙诸位大人多关照。”
她承认得这般爽利,反倒是把开口的人给弄不会了,支吾两句,最后是国子监祭酒许大人打了圆场:“诸位都是同僚,温大人也不是故意的,快坐下吧。”
温鹤绵朝他递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大家这才开始说考题的事情。
书中世界是个架空世界,可要真论起来,与温鹤绵所在的世界历史发展也大差不差,考题选材有所限制,考察学子是否熟读经义,又是否懂得如何用于治国理政。
可惜对于算术等实用类科目,涉猎始终不多,毕竟许多读书人最瞧不起的就是一身铜臭味。
温鹤绵暗自记下,准备以后有机会了,再说变革的事。
这一商讨就是一天。
拟好初版后,接下来几天都要进一步敲定细节,再呈给皇帝看,时日紧迫,着实费心费神,让人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权势迷人眼,可也累得慌。
温鹤绵刚感叹完,许大人就追上了她。
往日里他们交集不多,在议事过程中反倒意外合得来。
这位年逾五十的许大人对温鹤绵十分看好,笑眯眯的:“今日一闻,温大人许多见解都颇具新意,终究是我们这群老家伙,不如人喽。”
温鹤绵不敢往自己身上揽:“只是从前听人说过,觉得有意思,便记住了。许大人这么说,让我有点惭愧。”
许大人表示不相信:“你还是太谦虚了,能当好帝师,你就已经比许多人强上一大截了。朝中风言风语,不过是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真要他们在这个位置上,未必能做得有你好。”
就说宁党最风光的时候,有多少人敢站出来?
温鹤绵已经是其中佼佼者了。
温鹤绵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任务的原因,她笑笑:“多谢许大人赞扬。”
许大人笑着摆摆手,提醒她:“有冲劲儿是好事,可朝中风风雨雨,若不及时加以退避,便是荣宠在侧,难保有一日不会惹祸上身。温大人是个聪明人,该懂得我在说什么。”
温鹤绵确实懂。
她更知道许大人除了在提醒她,恐怕也是在告诫她。
宁党日薄西山,下一个朝中最有权势的会是谁,不言而喻。
“多谢许大人好意。”
温鹤绵就喜欢这种明快人,她态度平和,弯了下眼:“这是我爹娘护着的江山,我不会糟蹋的。”
许大人一怔,他看向温鹤绵,忽而失笑:“倒忘了你这层身份。”
温家世代忠骨,淮陵王夫妻和皇室闹僵了都没反,还一直护着边疆,作为他们的孩子,温鹤绵骨子里就不可能是歪的。
归根到底,是温鹤绵的成就太出众,早就盖过了淮陵王世子这层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