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个大圆满的分数,让爸妈格外欣慰,令自己也非常满足,英语满分更让陈婉一直以来的负罪感烟消云散。
收起电话,何小坚笑着对爸妈说:“婉姐去沪市了,那就咱们三口人吃吧。”
“行。”爸妈点了点头。
何爸随即对何妈说道:“小坚考了六百多分,是个大喜事儿,改天我请个假,咱们再带着小牧回趟乡下,去看看我爸妈。”
“行。”何妈点点头,犹豫片刻,问何爸道:“要不咱们抽个时间,把我们家的人都请出来一起庆祝庆祝吧。”
何爸神情间闪过一丝复杂,但还是连连点头道:“是该请,不过今天有点晚了,干脆明天吧。”
何妈见何爸答应的爽快,会心一笑,揽住何爸的胳膊,轻声安慰:“你也别多想,咱家现在跟以前不是也不一样了吗,咱家小坚高考发挥的这么好,还这么会赚钱,我大哥、小妹要是知道小坚现在这么有出息,肯定不会再跟你说那种话了。”
何爸对何妈点头微笑,一旁的何小坚却发现这笑容之中多有几分尴尬与勉强。
何小坚知道,上辈子老爸一直是有些躲着妈妈的娘家人,尤其是何小坚的大舅和小姨,能不见面就尽量不见。
这也不怪老爸不近人情,何小坚知道自己大舅和小姨从爸妈没结婚的时候开始,就一直对老爸有意见,每到家庭聚会的时候,老爸就会成为他们两个冷嘲热讽的对象,话说的连何小坚都受不了,何况作为当事人的老爸,何小坚上辈子和大舅、小姨的感情也很一般,主要就是他们针对老爸的时候,自己替老爸反驳,经常会得罪他们俩。
何爸何道平是地道的农村出身,全家到现在还都在海州边陲的一个乡镇里,唯有他一人在市里工作,用李爸自己的话说,家里往上五六代人都是贫农。
不过何小坚的妈妈肖云芳出身工人世家,外公外婆都是最早的国企工人,所以何妈以及何小坚的两个舅舅、两个姨妈都是从小城镇户口,吃商品粮长大,条件比何爸好了不止一点半点,这也是大舅和小姨瞧不起李爸的原因之一。
现在的大舅两口子都在税务局工作,一年连工资带福利少说四五万,小姨前几年下岗之后,日子苦了一阵,后来灵光一现、在老街弄了个小规模的童装店,据说生意一开始就不错,稳定下来,一年也能赚个三万来块钱。
两家的收入都属于标准的小康水平,相比之下,他们便有些瞧不起何小坚老爸这种,每月只有一千块左右死工资的煤矿工人。
其实,何爸在何小坚大舅、小姨眼里被嫌弃,也并不仅仅是他出身低、赚钱少,最主要的,还是彼此心中一个多年的心结。
据何爸后来跟何小坚说,当年何小坚的大舅曾经一心想把何妈介绍给当时税务局副局长家的公子,对方对何妈也很是钟意,甚至愿意在结婚后,把当时刚分到煤矿的何妈弄进税务局,还许诺等何小坚的小姨高中毕业之后,也把她弄进税务局上班。
当年的税务局还没有进行分税制改革,权利大得很,可谓是最吃香的部门之一,就算是再丑的丫头、再懒的小伙,只要能进了税务局,到家里说媒的都能踏破门槛,不过何妈到底是死活没同意,铁了心的跟了何爸。
虽然当时何小坚的外公外婆很是开明、没有反对,但在大舅和小姨眼里,李爸却成了拐走李妈、带何妈过苦日子的罪魁祸首。
在何小坚的大舅、小姨心里,对李爸还有更深一层不满,因为他们两人都觉得,如果当初何妈嫁给那个税务局副局长的公子,他们两人的前程也能有很大改善,大舅在税务局如果有这层关系的话,至少能提个干部,小姨要是进了税务局,当初也不会因为纺织厂倒闭而下岗,苦熬了两三年,虽说现在做生意有了点起色,但心里还是有这个疙瘩。
在何小坚记忆中,这种情况上辈子在爸妈双双下岗之后,就变得更加严重,以前何爸在肖家就抬不起头来,下岗以后这种情况就更严重了,类似没出息、不能赚钱、让老婆孩子跟着受苦,都是大舅和小姨指责李爸的“罪责”。
心理年龄已经三十多岁的何小坚心里很是清楚,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大舅和小姨冷嘲热讽的原因,无非就是嫌何爸没钱没出息,要是何爸能赚钱、挺直了关于钱的腰杆,他们也就无话可说了。
想到这,何小坚心里忽然生出一计。
不出意外,美特斯邦威的最终审核要不了几天就能通过,一旦通过,自己就要抓紧把店弄起来,让老爸老妈将来能有一个蓬勃发展的事业。
可是,一旦总公司通过,店面不仅要立刻开始装修,而且要同时安排人过去学习,不管招个什么样的店长,何爸何妈作为未来的老板,至少也要去一个参加培训。
不过眼下开店的计划还没有跟父母公开坦白,所以李牧也一直在想,到时候用什么样的办法逼迫爸妈放弃工作,把心思转移到专卖店上来。
看来这次宴请就是一个契机,何小坚觉得自己也是时候给老爸演一场戏了,一方面要让大舅和小姨对何爸刮目相看,另一方面,也是要把何爸逼上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