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的适应
“栓娃,你在村里长的娃,非要学啥城里人买车开车?这不是花钱买罪受吗?”
“妈,您喝点水,舒服一些。到了服务区,想办法给您买点维生素饮料。再让季存多停一会,让您多休息一会。”
“……我不想喝,不喝!啊哟,头晕!能不能让我和你爸去坐火车。或者,干脆让我俩回村!我不想去上海了,不去了!”
“是啊,坐在密不透风的壳子里,一坐还要十几小时,太遭罪了!”
高速公路上,季存降低车速,再降低车速,可耳中还是一边听着后方一辆辆车子“呼呼呼”地超前,一边听着父母的抱怨,他心中烦恼又懊悔着!
即将入春,他一早开车载着家人出门返回上海,本来看着道路两旁越来越能透显出经济发展气象的景观,想着能让父母团聚在身边,很是提振了精神,预备认真奔赴新一年的生活与工作,哪想到意想中父母的欣慰与开心并没有持续多久?
从车辆上了高速路必须提速开始,养母胡田花就开始晕车了!她歪靠在后排座椅上,眼睛都不敢睁,就感觉头晕脑胀,满肚子翻腾。
季存开了一些车窗,却因为天冷,又记着母亲有吹了风就头疼的毛病,不敢过度开大,只能在过第一个服务区时,多停了半小时,想办法与念申买了晕车药和晕车贴,又挑选了两斤的桔子。
可大半辈子习惯了小毛驴、自行车、拖拉机还有丈夫开的敞篷电瓶三轮车,胡田花实在坐不惯四围封闭、吹着暖风、放着音乐还摆着香喷喷瓶子、速度更是高得怕人的轿车!缓解与治疗晕车的措施对她几乎没用!
季保富也舒服不到哪里去。他身高一米七十多,因为儿子的“争气”,更因为农耕机械化的发展,近年下地开展农活的劳动强度少了一半不止,村邻们个个说他“发了福”。此时窝在空间有限的副驾驶位,胖起来的胸腹被非要绑在他身上的安全带挤压着,腿脚伸不开,想舒坦地伸伸腰,让坐僵的后背松松劲也没有机会,真是憋屈得慌!
没到两个小时,老两口就把刚出村时,在村邻面前那股子兴奋与骄傲全部消磨光了,剩下的只有苦苦地忍耐!
到了午饭时分,虽然下了车,可胡田花什么都吃不下,趴在饭桌上不断地叹气加呻吟,弄得季保富一份挺丰富的盒饭只吃了一小半。
路程已过四分之一,回村不现实,距离火车站又远,季存与念申手足无措。
服务区餐厅的老板人挺和善,想办法给胡田花弄了碗胡辣汤。偏在胡田花勉强喝了几口后,还开口劝说:“老嫂子,我和你说:城里的车越来越多,车的性能也升级啦,开得快着呐!不管到哪,除非走着去,是只有坐车,你只有去适应!”
胡田花连胡辣汤也喝不下去了!这种适应也难过了吧?她以前进城的时候怎么没感觉到呢?
——
“哎,小汪,你们安排这种景点有啥意思?就算要玩,能安排的时间短一点吗?”
因为咏萍的提醒,更因为家里堆了一年半载吃不完、用不掉的保健品、日用品,咏刚开始担心父母参加的老年旅游,这一天特意安排东杰陪伴他阿爷阿奶与郑阿昌一起上了旅游车。
没有买车前,东杰与亚娟也参加过不少次旅游,买车后,更是载着儿子四处寻找着上海市内外的旅游胜地,时不时还来一次“二人世界”。
所以,他对父亲安排的这次旅游并不排斥,想着能一边观赏风景,一边陪陪祖父母,尽尽孝心,算一举两得的乐事。
可很快,任东杰就感觉到不适!
坐在整车五十岁以上的中老年旅客之中,他渐渐闻到一种的古怪气味,随着车辆的行进,密闭空间中这种气息越来越浓。一群老年阿姨兴奋地不断合唱着老掉牙的歌曲,让他泛起一阵阵鸡皮疙瘩。
更要命的是,他坐的座位边上,那位年纪不轻的老公公不断发出粗重的咳嗽声,还时不时抬臂伸手用纸巾咳痰、擦鼻涕,让任东杰恶心得差点吐出来。
偏他用刚换的新型手机那颇佳的音效放出流行歌曲,想压一压阿姨们嘈杂的花式女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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