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紧接着是鹧鸪鸟拍打翅膀飞离屋顶的声音,空气中传来一阵女人的狞笑,有白色的身影在暮阳跟前拂过去。
暮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被吓得不轻。
不远处传来哭爹喊娘的叫唤:
“鬼,有鬼啊!”
方才一起来的一队人个个被吓得抱头逃窜,从偏房院里跑了出去。
暮阳还算镇定,她并未如同其他人那样直接离开,而是趁着混乱直接躲进了柴房里。
院子里终于安静下来。
暮阳虚眼从窗棂缝隙里看出去,便见院子中央站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人。
她手里提着个竹篮子,里面放着白烛和淡黄色的纸钱。
风吹过,卷入起几张淡黄色的纸钱,在空中纷纷扬扬的飘舞,一直飞出院外。
怪不得这包府中人个个都说有鬼,试问哪家院子隔三差五飞出些纸钱,谁看了不发怵。
那女人在正院中蹲下,将竹篮里的白烛取出,在地上一一摆好,点燃。
随后又将竹篮里的纸钱点燃。
暮阳看见,那白衣女人“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埋头掩面,哭得泣不成声。
“夫人,奴婢生茗,在这儿给您送行了。”
她在自言自语,仿佛想将心里的苦闷一吐而出。
“下辈子,别来这吃人的魔窟了。”
那妇人终于烧完纸钱,正准备收拾收拾掩面离去,一柄铁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为何装神弄鬼?”
暮阳缓缓走过去,正对着这妇人的脸,在看清楚这人的脸时,愣了一下。
“怎么是你?”
不是别的,这白衣妇人正是那日在玉迷香坊内,被包义带走的那个女疯子。
她也认出了暮阳,错愕道:“你怎么进来的?”
暮阳看她条理清晰,全然不是个疯子,结合她方才的表现来看,暮阳更加确定了。
“你那日是在装疯?”
生茗脸色一白,随即在暮阳跟前跪下。
“姑娘,算我求你,别把我装疯这事儿抖落出去,我求你了,若是被老爷知道了我是在装疯,他会杀了我的!”
她说着便重重磕头。
暮阳皱眉,“要我不说也可以,你得告诉我实话,你为何装疯?”
她踢了踢面前已经燃烬的香灰,“还有,你大晚上装神弄鬼做这些,又是为何?”
生茗半个身子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她看着满院子的香灰,眸间难掩痛色。
“我做这些,是为了我们家夫人。”
暮阳那日见这妇人衣着不俗,绝不是个寻常的丫鬟,更像是包义的夫人。
生茗抹了把眼泪。
“我是老爷的继室,在被老爷扶正前,我只是夫人身边的一个丫鬟。”
暮阳眉头皱得更深了。
按理来说,包义好歹也是朝廷正三品命官,就算死了亡妻,在京都权贵之中寻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也是轻而易举的。
他为何放着官宦女子不要,转而纳了原配夫人房里的一个丫鬟。
暮阳问道:“你既已经扶正,体体面面做个尚书夫人,那是何等的荣光,怎么会将自己弄成这幅模样?”
“而且,连祭奠自己的主子都还要偷偷摸摸的,尚书府难道没给死去的包夫人立排位么?”
生茗眼里夹杂着恨意,她咒骂道:“因为那个男人忘恩负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