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谪仙模样,微冷着张脸,薄唇紧闭,身上的气质一尘不染,就像落入凡尘的仙人。
她不知道自己在瞎紧张什么,也许,她是害怕宫辰翻盘,因为帮着皇上打压了摄政王,恐怕日后在皇上心中,分量会更重一些。
又或许,是这男人帮助过自己,她虽然为了自保刻意与银墨保持着距离,可这不代表她就不感恩银墨。
果然,魏林上前攀咬了一通,暮阳眼见着宫霆和皇后的眉眼越来越放松。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的银墨却突然说话了。
他眼神里无波无澜,淡淡道:“邵逸先生此刻就在殿外。”
所以说,方才他一言不发,不是心虚,而是在看小丑跳脚?
暮阳几乎都快跳起来冲这王爷“啪啪啪”鼓掌了。
人狠话不多,就是干!
果然,宫霆脸色一僵。
德妃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打压太子的好机会。
她在一旁拱火,“邵逸先生在殿外王爷方才怎么不早说?”
她对宫霆道:“皇上,眼下太子有口难辩,不如将邵逸先生请上殿来,问问其中缘由?如果有误会,也好及时替太子澄清。”
下面都是朝廷命妇,数百只眼睛都看着呢,宫霆迫于无奈,只好下令宣了邵逸先生。
邵逸先生年过半百,着一件青衫,一看就是避世之人。
他有礼有节在殿上行礼。
“参见皇上。”
皇上沉着脸,命令德福上前将两幅画捡起呈到邵逸先生面前。
“先生请看,这两幅画,哪一幅是先生亲笔?”
邵逸连细细端详都没看,径直挑出了那幅有自己亲笔签名的。
“回皇上的话,这幅才是草民亲笔。”
“多日前摄政王爷找到草民,说是皇后娘娘生辰,想请草民作一幅秋山落叶图在宴席上给皇后娘娘做寿。”
邵逸指着银墨的这一幅道:“草民亲手递交给摄政王的,正是这一幅,也是唯一一幅。”
皇后快坐不稳了。
偏生德妃还在一旁不依不饶。
“也就是说,先生只将画给了摄政王爷。那太子这一幅是如何得来的?”
“总不能,是太子求不来先生画作,去摊子上找人临摹的吧?”
德妃在刻意引导话题。
皇后恨不得掐死她,可只得竭力忍耐。
宫霆当即大怒,将手中的酒盏朝着宫辰砸了过去。
“逆子,你诓朕也就罢了,连你母后你都要骗么?”
宫辰不敢躲,额头生生挨了一酒盏,立刻被砸得头破血流。
皇后惊得叫了一声,赶忙来到宫辰身旁,她抬手就给了一旁不明就里的魏林一巴掌。
“你个下贱奴才,太子也是你能诓骗的么?”
随即心疼地替宫辰擦了擦额头的血,眼泪直流道:“可怜了我的辰儿,就这么被一个狗奴才蒙在鼓里。”
所以皇后这是打算弃车保帅了?将此事全然推到魏林一个侍卫身上。
魏林也很上道,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大殿上。
“皇上恕罪,属下罪该万死。太子殿下吩咐属下前去禹州求取邵逸先生画作,是属下好大喜功弄了假画,此事和太子殿下无关呐。”
宫霆冷哼一声,“太子识人不清,被一个奴才蒙了眼睛,着恢复禁足。”
随即看着魏林,“狗奴才欺君罔上,拉出去杖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