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的有三次。
一次是在她的及笄宴上,摄政王命人送来了整整两大箱子的兔头糖人儿。当日前来贺礼的达官显贵不在少数,送的都是些金银器皿,稀奇古玩,总之就是越有排面越好,越贵重越好。所以这整整两大箱金灿灿油光发亮的糖人儿在这堆礼物里就显得特别突兀,暮阳想不记住都难。
一次是在她婚礼当天,太子被朝中事务缠身,一时脱不开身,到了迎亲的时辰宫里却没有人来。
京都里眼红这桩婚事的,看热闹的多了去了,接亲时辰不见新郎,传出去就是天大的笑柄,当日相国府外的街道上到处都是幸灾乐祸的声音。
后来不知怎地,摄政王爷一身戎装,沉着脸,率三千精锐,亲自抬了八抬大轿来迎亲,给足了相府排面。
摄政王爷是谁?那可是能与当今圣上平起平坐的男人,他亲自前来迎亲,足以见皇家的重视,彻底粉碎了那些市侩小人的流言蜚语。
还有一次,好像是她大婚后第二天,就听大哥哥说,摄政王自请戍守北疆,从此就没了音信。
暮阳上辈子可讨厌他了,她当时和宫辰正打得火热,满心满眼都是嫁给她,为她生儿育女,可每次这个王爷和她说话都阴阳怪气的,话里话外都是她和太子定不会长久。
上辈子不喜欢归不喜欢,毕竟重活了一次,身份摆在那,礼节不能丢,她老老实实行了个礼。
“参见诸位王爷,太子殿下。”
宫辰抢先一步,将暮阳扶了起来,语气关切:“暮儿妹妹,你怎么没在湖心亭陪着母后?是身体不舒服么?”
银墨视线落在二人交握的手上,随即又很快移开目光。
手上的触感让暮阳恶心,她不动声色抽回了自己的手。
“多谢太子关心,暮阳没事。”
龙瑶看见宫辰,方才来受的委屈一股脑儿地涌了上来,又恢复了那副柔柔弱弱的小白花模样,“龙瑶见过太子表哥,见过诸位王爷。”
宫辰看她周身的狼狈,大白天的只着一件贴身单衣,便脱下外套,替龙瑶披上,随口问了句:
“怎么弄成这样?”
龙瑶立刻眼泪汪汪的,“都是龙瑶不好,穿了姐姐送给我的衣服,反倒是惹得皇后娘娘不高兴了。”
宫辰瞥了一眼暮阳,意有所指道:“不过一件衣服而已,母后未免小题大做。”
暮阳上辈子见多了这个郎情妾意的场景,只觉得胃里恶心得要命,她皱了皱眉,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匆匆逃离了现场。
所以她没注意到,银墨的视线,全程都盯着她。
“彩星,去叫两个车夫过来,送我先回相府。”
“彩月,你去禀告皇后娘娘,说我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过几日亲自进宫去向她当面赔罪。”
待彩星和彩月离去,暮阳找了个石凳坐在原地等她们回来,刚才在宴会上一直绷着仪态,现下放松多了。
她往后扬了扬头,伸了个懒腰,便看见背后假山处站着个男人。
大白天的,像个鬼魂一样杵在那儿,吓得暮阳以为见了鬼,闪了一下腰,直直往后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