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有大量产业,这才急急忙忙地前来求助。
“只剩半个月了,句氏的钱投了大半进去,三千件的衣裳还没开始动工,布料和绣娘都没着落……”句修乐急得茶都喝不上一口,“本想和皇室搭上关系,再联络京城贵人,也可助句氏再上一步……”
苍牧略有些恍惚,小乐也是这般攀附的人……也是,上回不是也亲耳听到了吗……没什么,谁还不是向上走呢……
回过神来,句修乐已经急得拉住他的胳膊,半个身子都要栽到他怀里,眼里盈了泪惶急看着他:“木木,你帮帮我……”
苍牧有些不自在,安抚地拍着他的肩膀:“我会帮你的。景云庄新进了一批布料,可以先抽调出来给你,余下不够的从别处抽调。绣娘的话,我可以让锦绣苑、巧芸苑、福天苑的所有活计先停了赶制你的成衣,昼夜不停,应该能按时交货。”
句修乐松了一口气,感激不已:“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会帮我。”
苍牧一手点着桌面:“但是这些布料和绣娘的工钱……”
句修乐一笑:“老规矩,我知道的。等句氏周转过来我就会补上。”
苍牧没有笑,转过眸子来看着他,肃然的脸色看起来有几分生冷:“我的意思是,不再照以前的优惠,要照价全付。此外抽调布匹、暂停其他订单带来的损失也要由句氏承担。”
句修乐愣住了,有些无措:“以前……”
“以前是以前,”苍牧垂下眼睛没看句修乐的表情,怕自己又忍不住心软,索性把话一口气全说了“"你既然决心跟了他,我就不好再跟你走的太近,该断的自然要断干净。生意上的往来也不能再像从前一样照顾,一切都要按规矩来。”
句修乐急了,飞身扑进他怀里连声追问:“可是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
“所以我才帮你!”苍牧扭过头去推开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此举是在与各家为敌,暂停订单毁了信誉也是在砸我苍家的招牌!若不是……我也不会帮你……但是该付的钱必须全付了,没有再贱卖白送的道理。”
停了停,又叹口气:“这样也是亏的……”
句修乐呆呆立在原地,满是失魂落魄:“我以为,你会一直帮我的,你是木木啊……”
“你为何不让他帮你?”苍牧还是没忍住问了。
句修乐苦笑一下:“东海名贵布匹只有鲛绡,产量极少供不上……人间几大世家是铁了心要瓜分我句氏……他还不许我来找你……”
苍牧叹了口气:“这回我帮你,往后你多加小心。”
火盆哔啵作响,热茶慢慢凉了下来,句修乐慢慢坐在苍牧身边,不甘心地乞望着他:“木木……”
苍牧闭上眼睛抵住眉心揉捏:“你应不应?不应便算了。”
句修乐知道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咬着牙在契书上签了字盖了章。
想到句氏最近的行事风格,苍牧忍不住又劝道:“和气生财,做生意且宽厚些,倚仗东海做靠山便赶尽杀绝,难免遭人不齿妒恨。”
句修乐不忿:“为何你也这样看我?各凭本事竞争,他们技不如人还联合起来反咬我一口,我何错之有?还有你,你也不像从前待我好了。”
好似冰水浇进心田,心底的火光一点点熄灭了,小乐……那个明媚鲜妍的富家小公子……何时变成了这种怨天尤人、汲汲营营的人了……
苍牧闭上了眼睛:“你肯离开他回到我身边么?我必以正君之位相聘。”
即便剥开光鲜的外壳看到内里的一角腐朽,但直到此刻,他还是舍不下他。毕竟是多年的情谊,毕竟……是他头一个喜欢上的……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
默然无言,句修乐冷笑一声拍案而起:“你用这个威胁我?!”
“不是威胁,我只是……只是想最后问一遍。”苍牧低声喃喃。
句修乐平复了一下情绪,缓缓道:“我已和他订婚,不日成亲,姓名也要上报天庭登入《天姻录》,是堂堂正正明媒正娶的道侣。”
苍牧慢慢点头,早已料到答复,心里还是像失去了什么一样空了一块,却没有意料之中的黯然神伤,默然片刻,起身送客:“往后无事便不要再来了,你们都要……还是避避嫌。对了,我给你的那块腰牌也还我吧。”
家主腰牌,整个苍氏也只有三块。一块在曲藏手上,一块给了句修乐,凭此可以自由出入苍府各个地方,无人敢拦。
句修乐双手在衣袖里握紧了:“你就这么绝情?”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苍牧硬起心肠回答他,“你既然选择跟他,那我们便只能做普通朋友。”
句修乐含恨瞪着他,苍牧冷着脸不为所动。
知道是无望打动他了,句修乐收回眼泪整肃端正,保持住他的一份矜持和高傲:“好,你要断那便断!以后生意上的事我派人交接,不会再来见你了。腰牌没带在身边,我改天叫人送回来。”
苍牧的脸色黯淡了下来,终归还是没说什么,默默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