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僚拉着人上了马车,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才开始娓娓道来。
“陛下审问人的手段,不是什么身体上的折磨,是诛心。那年国公府里有个刚出生没几日的小孙子,是容国公的独子的遗腹子,就这么一条血脉了。”
“陛下直接命人把孩子抱来狱中,丢给了容国公照顾。说是如果能将孩子照顾到满月,那就放了他们。可他一个大男人哪儿会照顾孩子?不到三日,孩子就病重了,这时候陛下问他招不招?你说他敢不招吗?”
吴侍郎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紧了紧,想到了自己对自己的大儿子的定罪,何尝不是一种杀人诛心呢?
有过这一出,谁不是刻骨铭心的记在骨子里?
“后来呢?”
“后来定安国公府满门抄斩,陛下那日亲自抱着孩子坐在台上,看着他们被人砍头。”
吴侍郎听的有些腿软,定了定心神后,问道:“那个孩子呢?”“不知道被送到哪儿去了,但是罪臣之子,下场能好到哪儿去呢?”
吴侍郎听后,心里的猜测也更加清楚了几分。
宴箫的确和顾相一派不和,对顾氏一族颇为忌惮。如今虽说皇后之位的确是出自顾氏一族,但是长子却不一定会出自顾氏。
不然怎么会因为一个妃子,而立下所谓的不入后宫的誓言呢?
不过是借着这件事,来给顾氏一个警告。
顾氏一族盘根错节,势力之大,几任皇后都出自顾氏女。先帝在位时民间对顾氏的恐惧多过天子,先帝请不动的人,顾氏的人一开口,便能畅通无阻的做好一切事。
这倒显得皇权像是无物,国家更像是顾氏一族手中的玩物。
宴箫登基时,无论名声好坏,登基的手段是否干净,这些已经无从考证。
宴箫上任的三把火烧的很好,先是用严律抄了几个臭名远扬的世家大族,然后利用抄家灭族一事立下威严,令一般的臣子不敢小瞧新帝。
然后就是利用为先帝守孝,将顾氏选好的皇后人选拖到作废,十几年的心血付之东流。
最后只能选择心智和脾气秉性都还稚嫩的顾兰儿,继而在选妃一事上,踢出去许多耳目。
现在让一个舞姬做皇贵妃无疑就是在打脸顾氏一族,如果舞姬能生下皇长子,怕是顾氏一族会坐不住,对舞姬下手。
*
月明宫内,芍药和暗卫已经演了好几天的戏。
没有了长乐,原本铁桶一样的月明宫,故意露出破绽,用来引人上钩。
不到三日,下毒的手段层出不穷。
茶水、熏香、衣物、吃食、胭脂等等,就连床单被褥都被人用能让人滑胎的药物浸泡过。
他们一一记录下来,在暗中找到了不少证据,拿下了许多人的口供。
其中最叫人拍案叫绝的是,有人利用猫来给暗卫下套。
那日扮成长乐的暗卫在院中行走,不知从哪儿来的野猫,疯了一般地冲着暗卫嚎叫撕咬。
要不是暗卫身手了得,怕是早就被野猫抓得面目全非。
若是被冲撞的不是暗卫,而是真正的长乐,那么轻则被野猫抓伤,重则被野猫冲撞到小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