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天气叫人处处舒爽,云际寥廓,凉风习习扫得落叶簌簌作响。庭中鸟雀啾啾,倏然扑腾而起留下影成双,阳光温度正好而不灼人。
谢磐与蔺长星过了几招,逼得他将近日琢磨透的几招都用出来,才徒手将其降伏,粗犷笑道:“小子进步挺大,下盘稳得有几分练家子味。”
他带蔺长星与贺裁风久了,知道这两个不是什么娇贵公子哥,都是皮孩子,打骂都能受得。称谓上便从“世子”“小侯爷”变成了“小子”“臭小子”。
“臭小子”一贯骂的是贺裁风,这家伙不好好学武,最爱躲懒,像极了谢几轲小时候初学武的样子。
不像自己儿子能往死里打,小侯爷不喜欢武,谢磐只能睁只眼闭只眼,有一个争气就行。
蔺长星得了夸赞自然高兴,笑着谦让道:“再稳还不是师父的手下败将。”
“想打过我?野心倒不小!再给你二十年吧!”谢磐朗声大笑。
笑完回头,提气大喊将在廊下乘凉的贺裁风震醒。武练完便该去校场骑射了。
秋猎那日,这两小子都要随行去,他近日抓他们抓得紧之又紧。好让他们别给他这个师父丢人,不说拔得头筹,起码不能空手而归。
比起枯燥地习武,贺裁风显然对骑射更感兴趣,翻身跃起,“来了!”
蔺长星站在原地等他,擦着脸上的汗,趁此机会低声道:“不用再寻盛染了,她在宴京,一切安好。”
贺裁风地看他眼,只是惊讶,并不惊喜,低头走了一会,才平静地问:“她在哪儿?”
蔺长星本以为表哥会很高兴,不明白他怎会是这种反应,道:“她当时无处可去,处境艰难,有人心善安置了她。听说被照顾得很好,只是暂时不得见我们的面。”
贺裁风看向谢磐,见师父大步走在前头,并不管他们俩,低声问:“你从何得知的?”
“四姑娘告诉我的,她知道我们在寻盛染,便多留了意。”
贺裁风稍稍一怔,悄然握紧了拳,试探道:“她是让人打听过,还是碰巧得知?”
蔺长星摇头,想到谢辰又笑了一下,“她没说,只让我转告你别再担心盛染,她不会有事。表哥,你放心,四姑娘不会骗我们。”
“既然四姑娘说没事,就一定没事。”贺裁风勉强笑了一下,话虽如此,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盛染不会无缘无故地消失又出现,若只是被好心人收留安置,有什么不便见人的,又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何必连她哥哥都不通知。
她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而这苦衷,又想必是她心甘情愿换来的,她并不挣扎,否则谢辰如何敢说她一切都好。
贺裁风虽觉得蔺长星喜欢谢辰,是个传奇话本般的故事,两个人从头到尾一处也不搭。但四姑娘的人品他信得过,她说话从无虚言,为人又心地善良,断不曾胡乱断言。
他只能劝慰自己,盛染人安在就没他的事了,别庸人自扰。
该放下了。
他从父亲那听了一嘴盛匡的案子,转机很大。陛下原不打算放过盛匡,但圣心仁慈一直不曾治罪,似是想找全证据。
近日太子极力要求再审此案,乃是惜才爱才之举,陛下倒也持赞赏态度。
如此下去,好事将近。
蔺长星三人打马从街前过时,谢辰正陪蒙焰柔从胭脂铺里出来,默然目送马蹄远去。
蒙焰柔笑着逗谢辰:“巧了不是,出门就见情郎,四姑娘今晚保准做好梦。”
谢辰顿了顿,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借你吉言。”
“……”蒙焰柔拿不认识她似的目光盯着她。
谢辰瞥她眼,挑眉笑道:“只许你没正经,不许我逗逗你?”
“随你是逗我还是实话实说,我可不敢管四姑娘。”
蒙焰柔挽着谢辰走在街上,散漫道:“你们家星弟人狠话不多,上回那几个惹事的蠢才,被送进京兆府,一查履历,可谓无恶不作。新帐旧帐一并算,两个处斩三个流放,为首的那个背后还在做强买强卖的皮肉生意,赌坊又被人检举,昨儿便封了,看样子连砍头都便宜他了。”
谢辰仔细听下来,不禁疑惑:“这都是蔺长星派人查的?”
“那倒也不是,”蒙焰柔咳了一声:“我们家江鄞收了他的礼,尽心尽力,这案子办得漂亮吧?”
谢辰点头:“漂亮是漂亮,但我没想到□□天也有收受贿赂的一天。”
“你少损人,他姐夫收了孝敬,力所能及地帮他办两件事还不是天经地义。再说了,我还没想到蔺长星是这种人呢,把人家几个打成那样,背后还赶尽杀绝。”
蒙焰柔虽与谢辰互损,却是十分欣赏:“痛快极了,换作我也会这样做,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人。既压了对方气焰,顺便为民除害。”
是啊,蔺长星那家伙有恩必报,有仇自然也必报。
谢辰好...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