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对你有多嫉妒!”
沈薏环递了个手帕给她。
大抵是心中的那些情感都在李渭那消耗殆尽了,如今看着沈明嫣这般,她心中半点感触都没有。
“我是真的不大明白,二姐姐和三姐姐言语间总是觉着我多幸运,过得多好似的,这世间女子,又有几个过得容易的。”
便是如永安公主那般风光,仍要嫁给不想嫁的人,也不是事事顺心合意的。
她自己在京中备受讥嘲,时不时还要生受李渭的冷言冷语,后来更是险些一辈子躺在床上站不起来,这些究竟有哪里值得羡慕了?
“五妹妹心思纯净,日后会越过越好的。”沈明嫣这会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她颇为真心实意的说道。
“与你说了这些,我倒是觉着好过不少,就不打扰你了,往后,走一步看一步吧。”
沈明嫣起身要走,沈薏环看着她出了房间,皱眉沉思片刻,起身追了出去。
“三姐姐留步,”沈薏环快步追上正要出院子门的沈明嫣,她走到沈明嫣身前,这会院子里也没有旁的人,“我确有些事还想问问姐姐。”
“什么?”沈明嫣神情坦荡,也没再问些什么她若是回答了,沈薏环能不能帮她之类的话。
沈薏环拉着沈明嫣走到院中的石桌处坐下,她看了眼沈明嫣旁边跟着的婢女,沈明嫣挥挥手,让那婢女出去等着。
“我前几次来江州时,沈家只算得上江州的富户,地位应当没有如今这般高,这些日子以来,我也打听了些,沈家的产业也都是中规中矩地勉力维持,族中的叔父也没有入朝堂的,怎么会有如今的声势?”
她对江州的沈家本就没有什么感情,母亲如今也不是住在沈府,祖母又这般行事,她半点好感都没有。
可这些人是父亲沈庆辉的血肉至亲,她不能不在意。
沈薏环话问出口,沈明嫣沉默了许久,她不言语,沈薏环也不说话。
许久,沈明嫣叹了口气。
“多的我不能与你说,说多了是在害你,我只能说,沈家如今做的事情,江州州府内的许多有实权的官员都能获利,祖母让我嫁入秦家,无非也是想稳固利益联盟。”
“今年的雪灾,各地境况何等惨淡,可你看江州,可受了什么影响吗?”
沈薏环深深皱眉,沈明嫣语焉不详,可她这番话,确实证明,沈家如今私下里定是有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当,且不是什么小打小闹。
“五妹妹回去吧,便是你答应为我的婚事去求将军,我也不会再多与你说了。”
见沈薏环还想问些什么,沈明嫣率先说道,说完她对沈薏环笑笑,将宽大的披风紧了紧,将自己裹好,出了沈薏环的院子。
回了房间,沈薏环有些坐卧难安。
她被沈明嫣那几句话说得很是心慌。
翻来覆去,沈薏环终是坐起身,唤来疏云,“你晚点去沈府跑一趟,请三姑娘明日下午到点香斋,把话带到就行,她愿意来便来,不来便罢了。”
“先去点香斋定个位置。”沈薏环想了想说道。
*
李渭这些日子公事繁重,北境边疆近来不大太平,他的公文一摞一摞的根本看不完。
云峰以为自家公子是忙于公务,这才没去寻沈薏环,因此当陈沅来到李渭住处时,云峰下意识便要回绝。
但青崖想了想,还是进去通传了,最终出来,将陈沅请了进去。
看着陈沅进了屋关了门,青崖朝着云峰一笑,“云峰,公子的心思,你还是不懂。”
“公子什么心思?”云峰冷眼看着青崖说道。
“你是不是觉着,公子是因为公事才没去找夫人的。”
“嘿,你还是不太行,公子那是因为夫人拒绝了他的邀约。”
青崖很是开怀地说着话,对面的云峰瞥了眼青崖背后微开的窗子,笑了笑问他,“拒绝了如何?”
“拒绝了,公子就不敢去了,怕惹恼了夫人,日后更哄不回——”
话音未落,一只银质的笔杆破窗而出,打在了青崖的后身腰间,屋内传出李渭极为不耐烦的声音,“滚出去。”
云峰扶了青崖一把,“这么会察言观色,你却是比我行,比宫里那位福全还要厉害,不过吧,你还是别操心公子怎么哄夫人了,不如想想怎么哄公子吧。”
看着云峰身形一飘,飞身越过院墙,失了踪影,过了半天,青崖捡起地上公子扔出来的笔杆,忿忿看着云峰离去的方向咬牙说道:
“谁要跟个公公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