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时分,宋墨儿在许氏的酣睡声下辗转难眠。
月光顺着窗纸隐约透进来,宋墨儿趴在枕头上呆呆望向地面上刚整理好的包袱。
她……就要与有婚约的许毅见面了。
对于许毅,宋墨儿了解不多。
得知父亲将她许配给学生许毅,她也只是壮着胆子偷偷去见过两次。
许毅给宋墨儿的感觉和父亲很像,都是一身书卷气,看起来很儒雅,这让她生出一丝亲近感。
至今宋墨儿仍记得许毅临行前拉着自己的温热手掌。
“墨儿,等我考上功名便来接你,母亲就交给你了。”
两个人从来没有站那么近过,宋墨儿低着头,听许毅如此对她说,全部心神都在自己被抓着的双手上,想抽却又抽不出去。
在宋墨儿窘迫时,许毅自然地松开手,又进屋向许氏告别。
直至许毅离开,宋墨儿都没敢抬头去看许毅。
现在宋墨儿才恍然察觉,自己竟然连许毅的长相都记不清了。
想到这里,宋墨儿从里衣中掏出羊皮纸制成的手绘舆图,借着月光仔细地看,脸上不禁皱成一团。
原想等为许氏养老送终后去那个地方居住,如果进京嫁给许毅后,就没机会了吧?
那位说是寻找父亲的言先生倒是一个机会,只是她孤苦无依,还需再试探一番才行。
苦恼的宋墨儿忽然听到外面传来轻微的簌簌声,那声音起先极小,一度被许氏的呼噜声掩盖,后来越发明显。
一定是贪吃的老鼠又来了,宋墨儿迟疑片刻,最终将舆图放回怀里披衣下地查看。
因为家中住着客人,宋墨儿特地把衣衫穿好,避免撞见。
她如墨的长发简单盘在脑后,轻轻推开门。
簌簌声更大了,听来处正是厨房。
宋墨儿先是去柴火棚,打算拾一块木柴去打老鼠。
她刚走进柴棚,看到身前一暗,转身便看到阿达高举木棍。
“宋姑娘,对不住了,都是许老爷的吩咐,黄泉路上可不要来找我。”
随着阿达低声说话的声音,宋墨儿吓得闭上眼睛,只来得及抬起手臂格挡。
挥舞的木棍并没有落下来,宋墨儿睫毛颤抖地睁开眼,刚好看到顾言的侍卫夺去木棍,另一名侍卫将阿达反剪双手按到一旁。
“宋姑娘……”顾言刚一开口,就见劫后余生的宋墨儿失力的跌坐在地上,脸色泛白说不出话来。
起夜的许氏察觉到宋墨儿的床铺空着,又听到外面的声音,慌忙披着衣服跑出来。
推开门许氏便看到被按在一旁的阿达。
“你们在做什么,快放手。”
许氏扑过去厮打侍卫,侍卫看向顾言后松开手向旁边躲。
重获自由的阿达嘶吼道:“老夫人,宋姑娘和这个男人有染,他们要杀人灭口,你快跑……”
村中犬吠声此起彼伏,阿达正义凛然的声音让当事人顾言都不禁一愣。
心有余悸的宋墨儿呆呆地看向阿达,脸色在月光下都能看出涨得通红。
村人都休息的早,但无奈阿达的声音太大,犬吠声吵的人睡不着觉。
本就因顾言一行人的借宿让许多人都睡不安稳,在侍卫们听出声音来自顾言暂住的人家,都紧忙起床过来查看。
一时间村人只好纷纷跟着起来,里长带人围过来敲门。
“许娘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里长缩着脖子说,被安排住在其他人家的侍卫目光虎视眈眈地站在一旁。
顾言摆摆手,让侍卫前去开门,其余侍卫和村人鱼贯而入。
当十余名侍卫站在顾言身边时,就占下院落的小半空间。
扯脖子喊得阿达声音戛然而止,虽然顾言名义上是客商,但身后侍卫的气势让从京都来的阿达一眼看出不同。
里长走进门时已经听到阿达说宋墨儿私通的话,搓着手走到许氏身边询问:“许娘子,事情还得你来说明。”
虽然阿达来的低调,但许娘子的大嗓门让村人都知道她那赶考的儿子当大官了。
在里长眼里,这里最大的就是许氏了。
“这……”许氏说不出话。
要说宋墨儿私通,许氏是不相信的,但她也不认为阿达在说瞎话。
指不定是这位姓言的公子起了勾搭的心思,让阿达误会。
如今许毅是当大官的人,宋墨儿这样招蜂引蝶的女人可配不上。
就在许氏迟疑间,宋墨儿立刻读出她的心思。
这五年里,许氏没少对宋墨儿说把她当亲闺女的话。
即便宋墨儿自认了解许氏,事到临头仍不免心寒。
宋墨儿抬头看向顾言,咬牙道:“你还愿带我走吗?”
她想许毅如今已经是大官,里长肯定向着许氏。
刚刚阿达那一出她也不可能继续跟着许氏进京,只是不知这位言先生那时所说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心。
毕竟所谓的世交,她根本就没有听父亲提起过,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交情。
如今只求这位言先生能看在她孤女的份上,带着这些侍卫护她周全。
至少先离开高河村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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