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您到底是谁?为什么那些阍人会如此听命于您?”
少年温和的笑了笑,自我介绍道。
“我叫申生,是曲沃申氏家族的嫡长子。
刚才宴席结束以后,我隔得老远,就听到你在苦苦哀求阍人放你出去。
所以,我就顺便帮了你一把,只是举手之劳而已,祁姑娘不必介意。”
祁棠顿时有些惊愕,她当然听说过申生的名字,准确的说,她甚至从杜原款跟杜适闲谈时的只言片语里,听出来了他们此次来申氏家族的目的。
所以,她当然知道申生的真实身份,也知道自己面前坐着的这个风度翩翩的少年,很可能就是未来的晋国世子,甚至是晋国未来的国君。
祁棠努力地定了定心神,尽量收起不必要的多余想法,重新想起了自己这次出来的目的。
“不知道君子您能送小奴去乱葬岗吗?”
申生有些诧异的看着祁棠:
“你一个小姑娘,大晚上的去乱葬岗做什么?”
祁棠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毕竟眼前的人极有可能是未来的晋国君主,要是在他面前说谎,她担心一旦被发现了会后患无穷。
更何况,虽然她并不算完全了解申生,但从刚才短暂的相处里,她隐约能够察觉出来这个少年的心地纯良,品德端正,应该不至于会在知道真相后连将人挖个坟好好埋葬起来的机会都不给。
申生听完祁棠的讲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对车夫说道:
“马上驾车去乱葬岗,路上如果有经过医馆的话,就花钱请个医师上来,我们待会儿可能用得着。”
看了眼祁棠,申生又继续解释道:“有些人,可能会出现假死症状,他说不定还有得救”
祁棠感激的望着申生,第一次仔细的观察着这个年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少年。
他的皮肤很白,映得俊美的五官看起来格外的鲜明,尤其是他的嘴唇,几乎像涂了胭脂般红润。
但他相貌虽美,却丝毫没有半点女气,眉目里满是坚毅的神情。
那双眼睛看起来既聪明又睿智,瞳仁灵动,宛若水晶般吸引人。
申生发现了祁棠正在凝望着他,不禁微微一笑问道:
“你看我做什么?”
祁棠吓了一跳,急忙收回目光,不情愿的嘟囔道:“小奴没看您!”
申生脸上的笑意更深,忍不住调侃的问道:“之前只听父亲说过,你是杜原款大夫的女儿,知道你应该是姓祁,但还不知道你具体叫什么名字?”
祁棠愣了一下,有些自嘲的答道:
“小奴的名字,是母亲随便给取的。
小奴出生时,她刚好看到院子里的棠棣花开,于是便叫小奴阿棠。
后来,在杜氏家族里带上了姓,名字便成了祁棠。
其实,小奴已经很幸运了,至少,还有母亲愿意赐名。
但小奴的母亲世代为奴,身份低贱无比,就不配拥有名字。
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跟人介绍自己的母亲。”
祁棠也不知道为什么,稀里糊涂的就跟申生说了这么多有的没的。
她觉得自己今天的废话有点太多了,明明可以简单的自我介绍一下就可以了。
但是,申生此刻的表情毫无任何不耐烦的神色。
他同情的望着小女奴,虽然内心难免有些酸楚,但实际上他也早已习惯了这种情况。
在他的家里,也有许许多多没有名字的奴隶,每天默默无闻的为主人辛勤劳作,终其一生却得不到任何回报。
他轻抚了一下祁棠的头发,温柔的说道。
“祁棠,名字很好听,很衬你。”
祁棠惊讶的抬起头,看着申生清澈见底的瞳眸,忍不住有些发呆。
似乎是怕祁棠不相信一般,申生又补充了句。
“真的,棠棣之花的气质与你很相配,你的母亲将你的名字取得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