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仔细身子,可不有那句话嘛,慈母多败儿,王爷对他寄望颇深,我也只能在吃穿上多注意一些,昨夜起了夜风,他贪晚温书着了凉,太医,你是这么诊治的吧。”
太医抬头,齐珞沉静如夜泉一般清澈的双眸,虽兴不起一丝的波澜,但却让人不免沉醉其中,不忍为违其心意,不自觉的点头“确如福晋所言,弘时阿哥温书时着了凉。”
齐珞嘴边绽放出如月光般轻柔的笑意“真是辛苦太医走这一趟,下去给弘时开药方吧,若是要用好药材,你尽管说就是了,若是王府短缺,我可以进宫求皇阿玛恩赏,一定要让弘时的身子好转起来,无论如何也不能留下暗疾。”
“谨遵福晋吩咐。”太医行礼后退了出去,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能执掌雍亲王府之人,果然不是简单的,丝毫不敢大意,太医少做深思,提起早已准备妥当的笔墨写下方子,吹干后递给高全,动了动耳朵,听见内室里毫无声响,连赏钱都顾不得要,快步出了雍亲王府,等离得老远时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等到太医走后,汤药已经煎好端上来,齐珞用眼神示意弘时的奶娘服侍用药,耿氏才如梦方醒,由于跪得时辰不短,膝盖麻木酸胀,但她也顾不得,跪爬到齐珞身前,哀求道“福晋,俾妾确实不知情,蒙您看重,弘时阿哥从小养在俾妾身边,俾妾带他如亲生,丝毫不敢大意,没成想,没成想那个贱婢竟然如此大胆妄为,勾搭坏了弘时,俾妾是冤枉呀,俾妾...”
耿氏的哭声越来越大,床上的弘时紧闭双目喝药,迷糊的轻言“吵死了,哪个奴婢这么吵闹?”
“住嘴。“齐珞轻喝,起身再次来到床前,又仔细的瞧了瞧弘时,轻声吩咐弘时的嬷嬷“你可要好生伺候着,若是弘时再着了凉加重病情,你就主动去领板子吧。”嬷嬷郑重的点头“请福晋放心,奴婢醒得。”
齐珞头也没回留下一句“你们随我来。”转身出了内室,众人连忙跟随,耿氏颤颤巍巍的起身,双腿又软又麻,不听使唤,狠狠的锤了两下,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
齐珞不想将弘时的事情带入到自己的院落,进了浩松院的小客厅,落座后紫英端上茶水,轻声道“按您的吩咐,奴婢已经将话交代明白,奴婢们不会乱言主子是非,只是弘时阿哥屋里的姑娘...”
“宋侧福晋,你一向沉稳知礼,伺候弘时之人该如何处置?”齐珞轻揉了一下额头,在庄亲王府饮的陈年梅花酿酒意上涌,使得她脸颊微红,更增添了几许慵懒媚态。
宋氏垂下眼帘,恭敬的回道“那贱婢不晓得轻重,勾引弘时胡为,妾认为应直接杖毙以儆效尤。”
齐珞楞了一下,心中泛起一丝的不忍,若不是弘时贪新鲜又怎么会如此?只是若将她留下,总是个麻烦,咬咬牙“就依宋侧福晋所言。”在袍袖中,齐珞攥紧拳头,在清朝最不值钱的恐怕就是奴才的命。
“耿格格,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才好?”耿氏再次跪在齐珞面前,听闻这句话,连连磕头道“俾妾识人不清,请福晋恕罪。”砰砰的磕头声,每一下都显得那么用力,只要一想到秦嬷嬷的病,以及舞曦在王府的孤立无援,齐珞就不会心软,既然她敢出手,那她就要承受代价,也明白耿氏可能也是炮仗,可若没有这份心思,也不见得会被利用,身处王府内宅,又能怪得了哪一个?
特意的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饮茶,顺便扫了一眼众人的神情,宋氏还是一如既往的恭谨,富察氏麻木规矩,其她身份低的格格,更是一声不吭,老实的低头望着青砖,仿佛地上有元宝一样,等到耿氏的额头磕出了血,热流顺着眉骨流进眼里,耿氏觉得满目都是红色,但她不敢停,只能继续磕头。
“好了。”齐珞将白瓷雕刻着鱼纹的盖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耿格格你伺候王爷的日子也不短,应晓得王爷对弘时的看重,好在这次没出大乱子,若不然你万死难偿。以后你可要谨慎,莫要香的臭的都往弘时这送。”
“谢福晋,谢福晋。”耿氏磕头,摇摇晃晃的想要起身,齐珞慢悠悠的轻声说道“我有说过,你可以起来了吗?”
“俾妾该死。”耿氏面露惊恐,看来福晋不会轻易放过她,这是借着弘时的病,行报复之事,心中悔恨不已,怎么当初就偏偏鬼迷了心窍?偷偷看了一眼齐珞进前的宋氏,暗想若真是躲不过,也不能让她落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