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道:“他们的酋长对我身上的救生衣很感兴趣,我用它交换了一些草药。时时,答应我,下次不准再伤害自己,就算为了我也不行。”
张寒时不置可否,没有出声。当时叶初静都快因脱水而死了,他哪里还能顾得上那么多,就算再重来一次,他仍会选择那样做。
“草药还有吗?”见叶大少目光灼灼,张寒时赶紧转开话题。
叶初静点点头,从一边拿出了个用椰子壳打磨而成的碗,看这工艺显然出自岛上土著之手,揭开碗口的树叶,里面还剩大半草药捣碎而成的浓稠绿色汁液。
“转过去,我给你敷药。”叶初静背后的伤,一些已经发炎,张寒时当然不能不管。这岛上居民能在此繁衍生息,肯定有他们的独到之处,虽然不知草药效果如何,好歹也是聊胜于无。张寒时擦干净手,舀起一些药汁,动作小心翼翼,敷在了叶初静伤得最严重的部分伤口上。
尽管已放轻手脚,但药汁渗进伤口,还是令叶初静浑身肌肉紧绷。整个过程里,像生怕张寒时难受,他却一声不吭,硬挺到了最后。
敷完药,两个人都不由自主松了口气。
“时时,那个部落虽然很原始,我在他们酋长的住所,却看到了许多他的‘收藏’,里面甚至还有一台无线电通信设备。那台设备看外观还很完整,如果它能工作,那么我们说不定就能联络到外面。”
叶初静的话让张寒时重燃希望,但很快的,他又沮丧起来,“可你也说了,当地土著不欢迎我们,我们甚至没办法靠近那个湖。”
“别急,”叶初静揽住他的腰,对准他的嘴唇又亲了一口,“总有办法的。”
两人眼下流落到这座岛上,连具体方位都弄不清楚,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知道急不来,张寒时仍忍不住挂念,“不知佳莹他们都怎么样了,是否已平安脱险?我真担心乐乐……”
“柳小姐他们既已登上救生艇,那就应该比我们安全。救生艇上都配有船桨、指南针、信号灯、食物和水,他们获救的希望很大。放轻松,连我们在海上漂流几天都能撑下来,他们一定也会没事的。”
叶初静一番劝慰,张寒时也知眼下想再多都无济于事,只能慢慢放宽心。
……
夜幕降临,一*海浪重复着规律的节奏,风掠过海面,又吹向岛上,大片植被亦发出如浪潮般规律的沙沙声。在那个以树枝、叶片和藤蔓搭建而起的简易窝棚外,张寒时与叶初静燃起了另一堆篝火,他们在火堆旁并肩而坐,抬头仰望两人头顶那一片深蓝星空。
岛上的昼夜温差并不大,即使到了夜里,温度也只是比白天稍稍低了一些。除了风声,波涛声,以及燃烧的干燥树枝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四周十分安静,张寒时甚至有种错觉,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身边的男人。
“叶初静,我们在海上漂流时,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的那些话?”
紧挨着他的叶大少闻声侧过头,而看他的表情,张寒时就知他不记得了。想想也是,那三天里叶初静除了昏迷,就是因高烧在说胡话,他能记得那才奇怪了。
“时时,我说什么了?”
张寒时微微一笑,他看着他的眼睛,在叶初静漆黑深邃的瞳孔里,仿佛全世界的星光都被装进了里面,张寒时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轮廓深刻的脸,缓缓开口说:“你向我道歉,求我原谅你,你说你知道做错了,这十几年你一直在后悔,你求我不要死。”
见叶初静一瞬动容的神色,张寒时笑意加深,“真奇怪,我明明好好的,而且我们分开也不过才四年多,哪有十几年那么长?”
那时叶初静的表情……张寒时说不上来,那种深入骨髓的悲伤,痛苦,好像他真的曾永远失去过他,所以才那么伤心欲绝。他想起他做过的那些古怪的关于死亡的梦,梦里的一切,每一个细节,都真实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程度,就像他确实曾经历过那样。
但怎么可能呢?
张寒时无论如何都想不通,理智告诉他这十分荒谬,可他控制不住一遍遍回想,越想,那怪异的感觉就越纠缠着他,一些过去张寒时忽略的东西也渐渐浮出了水面。那天他在阳台上,叶初静为什么会那样神经过敏、大发脾气?是怕他会跳下去吗?像梦里一样?
张寒时看向他,浅色眼珠一眨不眨,问:“所以叶初静,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隐瞒了什么?”
“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