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的利益,为了坐稳叶家继承人的宝座,他答应龙俪与她结婚,更是错上加错。
这整件事,愚蠢至极,足可令他悔恨终身。纵有千般理由,最终做决定的人是叶初静自己,他自作自受,与人无尤。
从小受尽家人宠爱的龙俪,就像个公主,骄横跋扈,任性自我。这也是他们这个圈子年轻一代的通病,无限膨胀的金钱权力,造就了无限空虚贫瘠的内心,*就像座深谷,难以填满。他们面前,没有阻碍,没有挫折,当然,也似乎没有理想与奋斗这回事,从一开始,他们便坐拥着到许多人一辈子梦寐以求的东西。
精神空虚,人便容易发疯,这无关男女。
龙俪疯起来,比林森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婚后不久,叶初静便发现她吸毒,不是飞、叶子或摇头、丸那样简单,她吸的是毒中之王海、洛因。戒毒,复吸,再戒再吸,如此这般,循环往复。同时她还出入各种*,被人撞见不止一次两次。
连原本看好她与叶初静两人这段婚姻的叶母亦看不过去。
这场出于多方考量,唯独没有感情因素在内的政治联姻,两家人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龙俪每每在酒店夜场失态,甚至被国外媒体狗仔爆料,将她与脱衣舞猛男不堪入目的视频po到网上。一次次替她收拾善后,压下负、面报道,龙、叶两家疲于应付,当连表面功夫都维持不下去的时候,这场婚姻也就走到了尽头。
“我们分开后,她就被送到龙家在地中海的私人岛屿上休养。时时,我真的不知道……”
“别说了。”张寒时摇头打断他,他没了睡意,干脆坐起身,为了照顾叶初静他昨晚一夜没有合眼,这时只觉脑子里乱哄哄的。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平静的生活似乎注定要离他远去了。如今的张寒时,就像一个在茫茫大海上迷航的人,面对一望无垠、看似广阔的海面,他无所适从,困在狭小的船舱,不知出路在何方。
“时时,你累了吗?”叶大少情意绵绵,微微沙哑的嗓音在张寒时耳畔呢喃,“困了就睡会儿,我保证不会再有人来打搅。”
被那催眠般的声音柔声轻哄,张寒时差点要点头,关键时刻他清醒过来,看了叶初静一眼,真不敢相信这个连眼神都在发光,看上去生龙活虎的男人,是不久前前刚刚吐血吐了半张床的叶大少。
“你……觉得怎么样了?”出于礼貌,张寒时问了一句。
听他关心自己的身体,叶初静眼神更亮,忙点头回道:“时时,你放心,我没事。”声音顿住,他又小心翼翼打量着张寒时的脸色,“时时,我答应你,会按时吃药,配合治疗。你也答应我,再给我一次机会,也给你自己一次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见张寒时想开口,叶初静立即伸手指按住他的嘴唇,嘘声道:“时时,别说话,听我说完。”
“过去的事是我错了,我不奢求你现在便原谅我。我知你受了很多委屈,很多苦,我现在都已经知道了。那时我派王全盯紧你,可他对我隐瞒了许多细节,林森他们针对你,还有后来他们给你下药的事……”说到这里,叶初静话语声暗哑低沉,他伸开双臂将张寒时抱住,脸上痛心不已,“时时,对不起。是我太混账,我知道的太晚了!”
王全是他母亲的人,这一点叶初静早就知晓,他只是没料到,在时时与自己这件事上,王全一早就听命于母亲,在她的授意下,许多事叶初静被蒙在鼓里,时时又那么骄傲,背地里即使被欺负了,也从不找他抱怨。
而他盲目相信自己的力量,忽略了人心最不可测,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时时那样,无条件地将全副身心,将最好的一切都给他。这个世界上,往往更多的是因一点点利益,就能倒戈、出卖、离弃你的人。
想到这里,叶初静心中更痛。
他一遍遍说着对不起,而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张寒时神色木然,他心想原来叶初静真的不知道,可事到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时时,琴姨的事我很抱歉。”
听到他提及母亲的名字,张寒时的身体终于忍不住颤抖,他开始想推开他,却被叶初静抱得更紧。
“时时,你要怪就怪我!你要知道,那不是你的错,不要一直自责,把所有的包袱都背到自己身上。害死琴姨的人不是你,是那个把我们俩的照片寄给她,故意刺激她的人!我向你保证,一定会将那人揪出来,我会让对方付出代价——所以时时,答应我,放过你自己。”
捧起张寒时的脸,叶初静仿佛对待一件易碎品,他亲吻他的额头,又将他眼角不停滚落的泪水吻去。他温柔的低音如同咏叹调,一字一句,叩击在张寒时心扉上——
“时时,你背负的已够多了,现在把它们分一些给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