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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卒一听完孙明竹的描述,很是震惊。
“没错,你怎么全都知道?”狱卒反问道。
孙明竹没有回答。
流放犯人中估计也有人染上了,薛太妃那边连续喝药两日,现已有好转,但是柳明玉那边——
孙明竹转过头,看向对面牢房里躺在地上的柳明玉,不见任何好转,而且她面颊红得异常,整个人嘴里也在不断说胡话,大家先前都以为是她不堪操劳,受不了流放之苦,现在看来,却很可能是染上了疫病!
孙明竹知道自己毕竟只是个流放的罪人,她这时候贸然出头,未必会被人相信,但她要是什么都不做——
放任柳明玉在这里,这牢房中这么多人,怕是已经有不少人都被传染上了,只等爆发。
可她若是开口,柳明玉怕是也不会相信她,也不会让她治。
而她若是没能拿出点真本事治好一个病人先,不管是狱卒还是县太爷,都不会相信她。
眼下看来,还是先静观其变。
随着外面的疫病愈发严重,县衙里也是人人自危了起来,有些狱卒在看守他们的时候,会一边喝酒一边吃着酒菜大肆讨论。
反正时疫这种事根本瞒不住,早晚会人尽皆知,说不定还会惊动京城那边。
“要我说,这时疫根本不好治,为了救那些感染的人,难不成还要把没感染上的人也给拖累了吗?”
“先喝了再说啊你,那不治,你觉得又该怎么办,不治好万一时疫扩散了,那不是更多人遭殃?怎么可能不治!”
“可是现在也没看到有谁被治好了,干脆直接把感染的人杀了,再火烧干净他们的尸体,起码能保住我们现在还没染上的人,这也是不得已的办法啊!”
“你这话说得轻巧,万一是你身边的人被感染了,你能接受得了?”
“我呸,你胡说八道什么,别咒我们家人!”
“哎,我就随便一说,甭提这些丧气的事了,喝酒喝酒!”
狱卒这边聊得肆无忌惮,可牢房里听见的人,却是胆战心惊,尤其是他们身边还有个柳明玉,都已经两日了,连薛太妃这个四十多岁的人喝了药都好的差不多了,可柳明玉却看起来愈发严重了。
莫非,柳明玉不只是发烧,而是染上了疫病?
“她,她……她这到底是不是发烧,怎么看起来不对劲呢?”同一个牢房里的其他人,实在是忍不住了,发出质疑。
柳明玉浑身时冷时热,一会清醒,一会糊涂的,但这种时候她还有点意识,立刻为自己辩解道:“你别乱说,我,我就是发烧而已!”
薛太妃没吭声,却是静静的打量着柳明玉。
她自己就是发烧,可喝了两日药便已好转,柳明玉跟她喝的是一样的药,若是发烧,柳明玉年纪小,身体好,应该好得更快才是,怎么到现在都没好,而且症状看起来愈发严重了。
疫病这种事,宁杀错莫放过,如果他们搞错了,那无非就是死了一个柳明玉而已,如果真是疫病,那要是处理得不够及时,柳明玉就会害他们所有人一起死!
薛太妃可不想死,她直接在牢房里大声喊了起来:“官差,我们这边有个感染了疫病的人,你们赶紧来把人拉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