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随其后,老太太的声音顺着门缝儿钻了进来:“一一。”
“诶!”程一应了一声,慌了。
衣架上还挂着云深的外套。
是她大意了。
几乎是在老太太推开门的一瞬她快速的把云深的外套扯了下来一把塞进衣柜里又跑回桌前坐下翻开书遮住手机,故作平静的回过头。
老太太手里端了杯牛仔放在桌边问她:“刚刚你在里面干什么呢?那么大动静?”
“啊......”程一心虚的瞥了一眼衣柜的方向:“没什么,有道题不会做,有些烦,拍了几下桌子。”
“学习一定要静下心来,而且,一一,咱家这桌子挺脆的......”老太太开始巴巴的上政治课。
“......”
程一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把牛奶喝完,接话:“我知道了,奶奶。”
“好,那你学习吧,学习完可以看会儿电视,别看到太晚了。”
“嗯。”
老太太出去了。
房间里重归于安静。
程一松了一口气。
几秒,站起身来,朝衣柜走去。
拉开衣柜门。
云深的外套被她无情的团在里面,外套下面是......她的内衣。
黑色的外套少女的内衣。
怎么看,都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暧昧。
她脸有些烧,把外套扯了出来,抖展了,拿了衣架挂进衣柜里。
关上衣柜门,心静了下来,她一头扎进了题海中。
......
云深的外套是第二天趁老太太出去串门唠嗑时洗的,烘干后她就收了起来。
虽然云深说不急,但放一个男生的外套在家里,如果被发现,指不定发生什么。
所以星期一上学的时候,程一把这件外套塞进了书包里。
这次考试的成绩已经出来了。
去了学校,各科的试卷陆陆续续的发了下来。
在第一节课,语文课上,孙丽萍发了火。
虽然这次年纪第一依然在他们三班里,但三班这次居然落马了,全班平均成绩没能排在第一,被四班抢了去。
两班之间的平均成绩只拉开两分。
孙丽萍在这方面很要强,她带的班几乎一直是最优秀的,发生这种事几乎不能忍。
所以,在开始讲错题之前,她非常严厉的批评了班里的同学。
总结一下,大意就是让他们尽快收心,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如果他们还是没能重视起来,她将采取“特殊手段”。
特殊手段主要包括比正常早自习早起半个小时以及比正常晚自习晚走半个小时以及剥夺活动课,音乐课体育课等非人行为。
没人敢挑战孙丽萍的威严。
也没人愿意尝试特殊手段。
班里士气高涨的进行了往死里学的保证,孙丽萍终于满意,开始讲错题。
程一错题少。
这次她的语文拿了137,只在阅读和作文上丢了那么几分。
孙丽萍在上面将错题的时候,她有些恍惚的盯着手里的成绩单。
全班所有人的成绩都在这上面了。
而云深在44个人里排最后。
没有一科及格。
一眼看过去,成绩惨不忍睹。
而他的语文成绩,只有48,比她的零头也就多十来分。
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不应该的。
他是不会,还是......懒得做?
程一蹙着眉头悄悄往最后一排看。
云深趴在桌上,依旧是那副不知是睡是醒的样子。
对什么都没兴趣,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仿佛游离于世界之外。
这种症状,她很熟悉。
这是一条一头走到黑就再也没有退路的悬崖。
她得帮帮他。
她得拉他一把。
如果连她也不帮他,他就完了。
她收回视线,眼神沉了沉。
这节课下课时,孙丽萍在收起试卷的同时,看向最后一排:“云深,课间□□来办公室找我一趟。”
没有回应。
桌上的男生趴在那里,闭着眼。
全班同学都看过去,班里开始响起小声说话的声音。
孙丽萍蹙了眉,盯着着最后一排的身影。
面上有怒火,最后却压了下去。
半晌,她在全班人身上扫了一遍,末了,定格在程一身上。
“程一,这件事你完了转告他。”
“好。”
孙丽萍走出教室,一众学生像是忍了很久,一下子炸开来,整个教室都是嘈杂的声音。
程一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听到层出不穷的抱怨和不屑。
——这小子可真嚣张,也不知道家里给塞了多少钱!
——孙丽萍脾气那么爆都能忍下来,钱能少了?
——这次考试肯定是这逼货拉了后腿。
......
那些恶意的揣测和忿忿的咒骂像是避开了层层人群清晰的钻进她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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