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伯去抓鸡了,非要给两人炖汤。
周璟去了其中的一间屋子,里面很干净,只怕有人经常打扫。
他很少在这里住下。但这间房子是给周璟准备的。
男人从柜子里取出缠枝玉盘,将核桃放进去。
马车食盒装着各种新鲜水果和精美的点心,是京城那边准备的,他全部取了出来,
一一摆盘。
慕梓寒以为是给庄伯的。
“我瞧门外贴着是挽联,只怕有丧,杀生吃荤怕是不好吧?”
“不会。”
周璟语气平淡到没有情绪:“人都死了将近二十多载了,庄伯念旧。每年如此,他的手艺不错,尤其熬的鸡汤,母后也格外喜欢,你待会儿多尝尝。”
听他的意思是,皇后也认识庄伯?
“殿下经常过来吗?”
周璟压抑着情绪。
“每年都会来一次。”
也许是一月的某一天,也许是两月,也许是……
哪一日都可以,唯独忌日不能。
“庄伯脸上的伤……”
周璟瞥慕梓寒一眼,许是心里烦闷,他很是提不起精神:“问题倒多。”
慕梓寒一哽。怕提及周璟的伤心事,也就没问了。
她到底没等到鸡汤,等周璟将用玉盘装好点心后,又仔细点放入食盒中,提起来往外走。
慕梓寒目送他沉沉的背影消失。
她发了会儿呆,走出去看寂七杀鸡。
瞧见杀人她怕,但杀鸡,她不怕。
寂七看慕梓寒没跟上去,眼里有过困惑。殿下既然带太子妃来了,怎么又把她留在这里?
可到底这事不是他能过问的。
小姑娘找来椅子坐下。今日光线正好,晒在身上暖洋洋,过了没多久,有人折而往返。
她奇怪周璟怎么回来了,便细声细气的问:“殿下可是落了什么?”
周璟病恹恹的看着她。
“你。”
慕梓寒:“……”
所以,你忘了带我,半路走回来找吗?
“过来。”
她一听这话,就要跑过去,可跑了几步,又想起她没准是双身子的人了,又放慢脚步,很仔细的走着。
周璟看她的动作,就知道她什么心思。
可在这个地方,他丝毫笑不出来。
外面是竹林,去的地儿又有些远,周璟把人牵住。
“我自己能走的。”
“可别。”
“你走得慢,要是跟丢了。孤上哪儿哭去?”
两人走了很久,慕梓寒走的腿酸。周璟照顾她,步伐也走的比往常慢。
同一段距离,这次走的时间是之前的双倍。
慕梓寒也从未想过,竹林尽头,竟都是一座座无名墓碑。
这里被打理的很好,没有杂草。入目所及处,每座墓碑都点着烛火,只怕庄伯每日都会来一次。
她心下一颤,有了些许猜测。
果然,周璟带着她继续往前走。他的嗓音格外轻,仿佛风一吹就散。
“庄伯是荣德侯府的管家。”
“当年外祖被指认通敌叛国,未经审问入狱前,一把火就将荣德侯府的人全烧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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