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簪子,并未开门只是问:“怎么了吗?”
“我家公子吩咐属下给小姐送来姜汤。”洛江站在门外说。
芍药走出屋子转身将门关上,取过碗,笑说:“多谢,只是我家小姐还在梳妆,不便……”
赫连苏离拉开门,不理芍药脸上的讶异,“有劳这位小哥去转告你家公子,说我在楼下备好了酒菜等他。”
“小姐。”芍药见洛江离开,她着急说:“小姐要谢,怎么也该顾些礼仪,如此这般太不矜持了些。”
赫连苏离取过姜汤,将簪子递给芍药,她笑了笑,环顾了四周说:“自小我学的就是谁对我好,我对谁好。若是有人欺负对我好的人,我定会帮忙着欺负回去。再说了,他救的是我的命,又不是随便路边什么牲畜。”
芍药无奈摇了摇头,她自知再说什么,自家小姐定有其他话来反驳,于是干脆也不说了,就由着她吧。
洛江将赫连苏离与芍药两人的样子学得有鼻子有眼儿的,修怀瑾见了大笑出声毫无端着北州殿下架子的样,“想不到她一个相爷千金,竟然能说出这样。”
“殿下一会可别漏了身份。”洛江提醒说。
修怀瑾点了点头,下到二楼的雅间时见赫连苏离已经等候,他作揖笑说:“小姐久等了。”
“我也是刚到。”赫连苏离转头让芍药去传菜,她弯腰行礼道:“倾城多谢公子出手相救,还未请教公子姓名。”
“白起。”修怀瑾没说实名,只是将自己兄长的名字告诉她。
修怀瑾虽是北州皇室大殿下,但若不是当年战乱与同胞兄长分离,他也当不了这个所谓的大殿下,而与他自小分离的兄长却给宗政皇室里当侍卫,他希望这次的搭救能多少改变些哥哥的处境。
赫连苏离可惜他并未问自己的姓,不然他会同自己说些什么呢?亦或者知晓了自己真实的身份恐他会疏远自己又或者因这层身份来接近自己。
“京城一直这般热闹吗?”修怀瑾坐下手倚在栏杆上,他看着河里满满的河灯,微微烛火耀着黑夜下的河水织的布,倒像了几分星夜之意。
“也就是紧要的日子里人多些,今日是冬至,接下去就是腊八了。”赫连苏离朝外看着,见河边点灯的人络绎不绝,感叹道:“素来点灯祈福,这么多的灯,上头的神仙能看得过来吗?”
修怀瑾对着赫连苏离一笑,又将目光投向在外头,“若是依照每个人所求的不同,所管的神仙也不同,那数量看着倒也不算多。”他笑着,又说:“刚刚我也放了一盏,却不知道请什么愿又向哪位神仙请。”
“我也少许了一个。”赫连苏离转身坐下,她接过芍药递来的筷子,像是耍赖似的,她侧头笑说:“也不知道这个愿能不能欠着,等神仙们闲时再听,兴许还更灵验些。”
“也许吧,这天上的神仙活久了,自然有许多清闲的日子。”修怀瑾笑说,他坐在赫连苏离对面,拿了一双筷子吃了几口,说:“这京城的菜倒还不错。”
赫连苏离尴尬一笑,这荟新亭的厨子可是原宫里退休的老厨子,在他嘴里居然只是还不错?她喝了茶,见芍药从外捧了碟点心,她拿了一块姜糖含在嘴里,示意芍药将点心放到他面前,说:“白公子试试这个吧,一碗姜汤喝下去估计也驱不了什么寒。”
修怀瑾在北州什么补身药材没吃过,北州的医术幻术皆是一等,他自然也不用喝这些驱寒的东西,不过既然是在南秦,也该守着些南秦的习惯,便也拿了块姜糖放在嘴里,细腻化渣,甜中带姜味,倒也清香爽口。
“小姐,时候不早了,老爷一会该回府了。”芍药弯腰,在赫连苏离的耳边小声说。
赫连苏离看了眼外头的夜色,回过头又吃了些菜。“公子是头回到京城吗?”
“我虽自小长在京中,但因事务繁杂甚少到街市中来,京城繁华,连夜里都还这般灯火通明。”修怀瑾扯谎,淡淡说。
“改日我带公子好好逛逛,今日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家去了。”赫连苏离见外头的嬷嬷催促,便放下筷子,行了礼告辞。
修怀瑾见她走得匆忙,他转头问洛江说:“她还没问我住哪里呢。”
“殿下忘了她如今是相府千金,随便让人一打听就都知道了。”洛江坐下,拿了双新筷子正要吃,被修怀瑾用筷子敲了下手,他笑说:“看今儿这样子,以后还有殿下笑的时候呢。”
修怀瑾没有顺着洛江说的话继续,只是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道:“看来苏离果真如苏琮所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