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跪地抬头撩开额前的长发。
哆晴这才看出来,这家伙是两天前在山上发疯杀长毛绒人偶的那个变态伪娘。
一想起那晚伪娘在山林里又哭又唱还分尸大玩偶的样子,哆晴心里直发悚。
虽然眼前这个伪装貌似恢复了正常,穿着正儿八经的男装,长长的头发归拢在后脑勺扎起一个小发髻,清瘦有脸颊更多了一份严峻感,哆晴甚至觉得他有些小帅气。
哆晴原来是整个人窝在轮椅里,这会儿她双手抓紧扶手想撑着起身,那个中年妇女赶紧把她摁在轮椅里:
“陈哆晴小姐,您千万不要起身,不要起身,咱说几句就走,千万不要和我们生分。”
“呃,不是,我就是在这里晒个太阳而已。”
伪娘说那晚自己心情抑郁又喝多了酒,一个人跑山上来自我了断的,幸亏遇到了哆晴和她朋友见义勇为出手相助,这才让他捡回了一条命,今天去110那里了问到了哆晴的住址,全家特地登门道谢。
伪娘的爸在一旁附和着说是啊是啊,感谢哆晴救了他们的独子,如果不是哆晴他们出手,他们夫妻俩这会儿该多伤心。
哆晴撑住扶手又想站起身,又被伪娘的妈摁住了,哆晴实在受不了了,直呼道:
“阿姨,别摁住我啦,我四肢健全,我不是残废啊,我只是坐这轮椅里晒个太阳而已啊。”
伪娘赶紧伸手把哆晴从轮椅里捞了出来,哆晴的样子让他们一家三口都笑了。
“呃,叔啊姨啊,这种事情嘛,是应该做的,放谁身上看到了都会出手相助的,所以嘛,你们也别放在心上,只要人平安了,我也就放心了。”哆晴自是客套一番回应着他们。
这时伪娘的爸抬起头观察着老宅子,一边观察一边啧啧称奇,说这老宅子是妥妥的明清老宅,简直是不可移动的文物啊。
哆晴赶忙解释这不是自己的宅子,自己只是个外地来天河打工的普通人,暂时失业中,只是借宿于此。
伪娘爸问她老宅的主人是谁,哆晴说是一位姓宛的老奶奶,但现在老奶奶不在家。伪娘爸掏出名片递给哆晴,说是请哆晴转告宅主,方便的时候他想和宅主谈谈。
哆晴看着这个生意人,冷冷的回了一句:
“我觉得吧,房主老奶奶是不会卖这个老宅子的。”
“哦,姑娘您误会了,我不是要买这个老宅子。”
“那你想干什么?这是人家几百年的祖宅了,几十代人在这里住过,这是有感情的建筑。”
“陈哆晴,你误会我爸了,我爸是个画家,他一直想找个地方办个画展。”
“画展?天河市有好多画廊啊,这里山高路远的,你办画展不方便吧?谁会跑这里来看画展?再说了,你们现在跟我说了也没用,现在房主不在啊,”哆晴想打发他们走。
“姑娘啊,那就麻烦你跟房主老奶奶说一下吧,至于她愿不愿意和我们合作是另一码事了。”
“嗯,好的好的,我一定会转告的,”哆晴想了一下,不禁又多问了一句:“呃,那我就是想问问,如果你们想借这房子做个画展,你们能出到多少钱租金?”
“姑娘啊,我们可以按天来付钱,每天八千的租房吧,你就这样跟房主老太太说吧。”
“这么高!”哆晴不禁在心里惊呼了一下,这一天就有八千收入,这种生意无论如何要帮宛奶奶接下来啊:“行行行,我一定会转告奶奶的,你们放心。”
但她这时候转念一想,宛奶奶不就在附近的宅子里打牌嘛,可以直接让她赶回来和对方谈生意啊。
哆晴看了一下名片,上面的名头是某某文化传播有限公司董事长陈天池。
“呃,陈老板是吧,要不你们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和房主奶奶联系一下,如果她方便的话就让她现在回来跟你们谈吧。”
说罢哆晴先跑进老宅子里搬出了几把竹制的椅子放到大宅门外的廊下,再从里面搬出一张老红木的长条宽凳当茶几,请他们一家三口落座后给他们上了茶水。然后她跑到几十步开外的地方给宛奶奶打去了电话。
“宛奶奶,宛奶奶,你你你现在能回来一下嘛?”
只听得电话那一头宛奶奶大大咧咧的问她:“什么事啊?我这里走不开呢,刚赢了一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