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小兔的外公名为蛮林,比村长蛮石要高一辈,蛮林道:“是啊,小兔就他回来的时候受伤颇重,生命垂危,如今经过两个多月的救治,现在伤势已经稳定了下来。”
蛮石道:“是吗?不过我怎么听人说这个病人经脉尽断,这辈子都只能是个废人,以后要在病床上度过余生?”
“这个……”蛮林尴尬了,村子里其他人都不懂医术,这话好像还是从自己这里传出去的。
那蛮石没有让蛮林继续尴尬,继续说道:“林叔治病救人我是支持的,无论能不能治好,对于我们其他的人来说,这都是极大的一份人情,我们这个村子能够在周围各个村子之间具有较好的声誉和威望,这也跟林叔不遗余力的为他人治病分不开。”
听到蛮石的话,蛮林的脸上不禁刘露出一丝骄傲,蛮林的医术在方圆数百里的范围都是很有名的,经常有附近村子的病人慕名而来。山林的村民们都极其淳朴,自己治好了他们,他们自然对自己感恩戴德,就算是治不好,病人也不会怪罪自己。
自己的医术不禁让自己成了方圆数百里的名人,连带着自己的村子也受益匪浅。村民们在外面遇到了困难,只要说一声自己与蛮林神医是一个村子的,就有无数的人帮忙,蛮石村长若是有什么事情召唤,其他村子的人也毫不推诿,这一切,都跟自己高超的医术,以及这数十年来治好了无数病人是分不开的。
蛮石说到这里,却是话锋一转,道:“但是林叔,您给别人治病是没问题,但也不能当烂好人啊!”
我当滥好人?这话怎么说?蛮林疑惑了。
蛮石道:“这人来历不明,我们随便救治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会不会为村子找来祸端站且不说。但是这人经脉尽断,哪怕林叔治好了他的外伤,他也是废人一个,后半辈子只能躺在病床上了,不能劳动,无法生存,难道他的后半辈子要我们来养不成?”
听蛮石这么一说,蛮林总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以前自己救治的大部分都是周围的村民,不仅为自己和村子带来极大声誉,也为大家带来不少好处。偶尔救治的几个路人,有家的回去之后会专程再来感谢自己,无家可归的也留在村子里,让村子从此多个劳力。
而现在的这个人来历不明,跟自己无亲无故的,救治他本身就冒着风险,如果将来能够恢复成一个正常人,多少还能落份人情,如今明知道此人后半生是个废人,再精心救治就有点浪费了。
蛮林没有说话,旁边的蛮小兔听出一丝不对味,道:“村长大叔,这人是我在半路上遇到的,当时差点就让花豹给吃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啊。”
蛮石看着蛮小兔,脸上表情不变,道:“小兔,我也没说不让你们救人啊,我只是让你们在救之前多考虑一下得失,所救之人到底值不值得。”
蛮小兔反问道:“可什么事情都要先考虑得失的话,就失去了救人的意义了。”
林叔还没有说话,你一个小丫头哪来的那么多问题?蛮石脸上有了一丝不悦,道:“小兔,你们可能觉得我说这话有点残酷,可是你们想过其他问题没有?村民们在这山林中生存何其艰难?过得又是怎样朝不保夕的日子?我们连自己都养活不了,怎么还能养活一个跟我们毫无关系的废人?”
蛮石的话虽然难听,却也有几分道理,山林的村民们生存艰难,危险和陷阱处处都在,大家每次外出打猎,几乎就没有平安无事的,总有村民会受伤,有时候丢掉性命都是常事,大家为了获得食物,付出的都是生命和血泪的代价。
蛮小兔和蛮林救治病人,看起来似乎跟其他村民毫无关系,但是实际上是其他村民也承担了一部分责任。小兔和爷爷的食物也都是村民挤出来的,才让他们有时间采药、治病,如今还要分摊出一些食物来养活一个废人,时间短了还无所谓,时间长了大家肯定会有怨言。
蛮小兔还要在说些什么,蛮林却是咳嗽一声,阻止了她,然后开口道:“蛮石啊,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村民们的心情我也能理解。我看这样吧,你再给我三个月的时间,如果我能把他治好,那么就万事大吉了,如果我还是治不好他,那我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还把他送归山林,让他自生自灭可好?”
蛮小兔见外公也这么说,她顿时急了,道:“外公,这怎么行?你也说过他短时间内是好不了的,山林之中危险重重,若是我们让他在山林之中自生自灭,那跟直接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蛮林也有些无奈,大家在村子里生活,很多事情就要考虑村民们的感受,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蛮石既然找过来了,肯定是在心中做好了打算,也有很多村民支持他,如果这次谈不拢,说不定病人今天就会被赶出村子,所以现在首要的任务是先把人留下来,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蛮林安抚蛮小兔道:“小兔啊,你也不小了,应该知道很多事情不是我们想怎样就怎样的,村民们已经为我们付出够多了,我们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再增加大家的负担。这个病人我会尽力救治的,但是三个月之后他如果还没有好转,那就只能让他自生自灭了,我们自己尚且不能养活自己,做到这一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蛮小兔听懂了外公话中的意思,也看到了外公脸上的无奈,她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只是做不到如此残酷罢了。有蛮石在场,如果自己再在这件事情上面纠缠,说不定这三个月都保不住,蛮小兔只好住了嘴,看蛮石如何答复。
蛮林的话也让蛮石很为难,在他来之前,是做好了也把这废人赶出去的打算,可蛮林叔提出了三个月的要求,自己不能不考虑蛮林叔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