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李良和滕荆两位兄弟在官署吃饭。荆俊得知说成婚事,自是眉飞色舞,得意洋洋。
李良趁机道:“以后没有什么事,就不要到醉风楼去,现在吕不韦和缪毒争单美美争得焦头烂额,我们犯不着搅这淌浊水。”
荆俊呆了一呆,尴尬道:“今晚刚巧给昌文君约了到那里喝酒听乐,还有杨端和与白充。唉!顶多我怎么都忍了他,保证不会犯事。”
滕翼道:“你不去惹人,人家不会来惹你吗?莫忘记田猎时你教训了子桓,吕家的人无不含恨在心,摩拳擦掌要挫你威风。加上国兴等人又恨你入骨,现在更有了缪毒撑腰,若非你身居要职,早给他们宰了。自己仍不懂检点吗?”
荆俊不敢和滕翼争辩,求情的目光来到李良处。
李良念他仍是年轻:心中一软道:“横竖没有什么事,不若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好看看那里的情况。”
荆俊感动地道:“李大哥对我真好。”
接着兴奋得跳起来,嚷道:“我要找昌平君,知道国师去而不唤他,他必会怪我。”
看着荆俊旋风般走了,两人只好对视苦笑。
两人谈了一会,遣人通知了纪嫣然等要晚点回家后,正要出门,桓奇来了。
这年青有为的新任将军虽是满脸风尘,但精神却比前更好,显是因能发展才能,故心境愉快。
桓奇一见两人。便拜了下去。
两人忙把他扶起来。
滕翼奇道:“小奇你不是正忙于训练新军吗?为何连夜赶回咸-阳呢?”
桓奇道:“有小贲看着,有什么放不下心的。至紧要是回来为国师大战剑圣曹秋道摇旗呐喊,喝彩助威。唉!我不知费了多少唇舌才劝得小贲留下。我回来的事。已得左相批准,没有犯规。”
滕翼笑道:“这也难怪,听说很多有身分地位的人,亦不惜远道而来,还千方百计托人关照,好能参擂台挑战赛。”
桓奇道:“刚才来时,路上碰上屯留的名人蒲鹄。他的阵仗才厉害,只是家将便达五百人,还带来了大批歌姬。但我却很不欢喜这个人。”
昌平君的声音响起道:“我也不欢喜这个人,这或者就是英雄所见略同了。”
此时三人正在大门处说话,回头看去,竟是昌平君和李斯联抉而至。随护的人比平时多了三倍。
桓奇并不像对李良和滕翼般与昌平君言语不禁。无拘礼节,慌忙施礼。
扰攘客套一番后,李斯叹道:“想起李大人明晚之战,储君和我均无心政事,忽然小俊来找昌平君说你要约他到醉风楼去预祝明天的胜利,我正闷得发慌,所以也来凑兴了。”
接着压低声音道:“储君也来了!”
李良、滕翼和桓奇齐齐吓了一跳,往那队仍高踞马上的卫从望去。才见到昌文君和荆俊伴着嬴政,而这未来的秦始皇在下颌黏上了一根假胡子。换上普通武士服,正向三人微笑点头。
李良和滕翼仍未及反应时,桓奇已跪叩下去,给昌平君一把捞起,道:“储君有令,不须遵君臣之礼,否则若让人知道,必不轻饶。”
桓奇忙站了起来。
嬴政策马走了出来,哈哈笑道:“时候不早了,我们立即动程吧。”
李良等连忙飞身上马,伴着嬴政驰上华灯初上的大道,朝醉风楼进发。
众人中只有李良敢与嬴政并骑而驰。
嬴政自是心情大佳,笑吟吟道:“师傅不会怪我当了储君,仍爱胡闹吧?”
李良怎忍扫他的兴,笑道:“就算正式登了基,有时也须轻松一下的。”
嬴政目下唯一怕的人就是他,见他不怪责,欣然道:“听得师傅决战前夕仍要去花天酒地,寡……嘿!我只有高兴之心,这才是真正的英雄好汉。
太后刚才还找我去说话,要我阻止这擂台挑战赛,说你赢面不高。哼!天下间只有寡……不!只有我才知道没有人可胜过师傅。”
李良知他自少崇拜自己,而他李良无敌于天下的形像,早深植他心内,谁都改变不了。淡然道:“看来储……嘿……究竟我该叫你作什么才好呢?否则说不定待会会露出马脚。”
嬴政兴致盎然地看着街上的行人和房舍,油然道:“不若就叫秦始吧!秦当然是我大秦国,师傅曾说我将来一统天下后该称作始皇帝,所以就叫秦始好了!这名字很不错。”
李良听得目定口呆时,嬴政召来昌平君,着他通知各人他新起的名字。
此时醉风楼的大招脾已然在望,嬴政兴奋地看着,又道:“刚才桓奇说的蒲鹄是屯留的首富,有人更说他是我大秦除你乌家外最富有的人,专做盐铁生意,还做得很大。这人野心很大,以前是阳泉君的人,现在则和杜璧很亲近,我们要小心点他。”
昌平君此时趋前道:“储……嘿!不!秦兄,我们究竟要去清静点的别院,还是到大堂趁热闹呢?”
嬴政理所当然道:“当然是到大堂去,我还要叫齐醉风四花来陪酒,看看她们究竟有何姿色绝艺,竟可迷倒这么多人。”
此语一出,李良和昌平君登时脸脸相觑,暗忖今晚想低调点都不行了。
醉风楼今晚份外热闹,大门外车马络绎不绝,人们要排着队进去。
李良和嬴政研究过后,决定只带数十名御前高手入内,免得人们只看阵势,便知有异平常。
好不容易进入高墙内这未来奏始皇见到诺大的主楼和别院里无不灯火珲煌,一片盛世之象。登时心花怒放,与众人指指点点,好不高兴。
刚巧一座别院处正有姑娘和客人在放烟花取乐。弄得满天斑斓彩花,色光迷人,更添炽烈的气氛。
楼主伍孚正在大堂入门处迎宾,见来的竟是昌平君和李良等人,虽是分身不暇,仍抽身迎上,一揖到地道:“大人不记小人过。小人有时虽是口不对心,只因身不由己,请左相、李大人和诸位达官贵人。原谅则个。”
李良等心中叫苦,伍孚这么来个“坦诚相对”,他们难道还要和他计较吗?
此时十多名姿色可人的俏婢拥了上来,笑语盈盈中。为众人脱去御寒的外衣。又奉上热巾拭脸抹手,服侍周到。
趁此空档,伍孚谦卑地逐一招呼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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