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旮旯里找到,只当时的模样,惨不忍睹。
闻讯赶过去的沈老爷子气得脸色铁青,官场沉浮数十年的老爷子,绝不相信这是意外。必是有人刻意为之,然是谁,一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到,这让老爷子又惊又怒。
不知对方是冲着沈家而来,还是独独针对沈妙娇?他心里更偏向后者,自己这老来女,性子嚣张跋扈,得罪的人委实不少。这种手段也更像是寻私仇。
不幸中的万幸,对方选择在深更半夜荒郊野外,显然不想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留了一丝余地,这让沈老爷子有些看不透对方。
沈老爷子脑中瞬间就掠过了几个有动机又有能力如此的人,却无证据确定。想找问沈妙娇情况,然她子醒过来后只会声嘶力竭的尖叫大哭。
沈老夫人肝胆俱裂,女儿好不容易从谢伯墉的阴影里回过神来,可天天被关着,郁郁寡欢。她心疼,就买通了看守,让女儿出门散散心。哪想飞来横祸,她捧在手里娇养的姑娘,竟然被人如此糟践,可她却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老夫人只觉得万箭穿心,伤心欲绝。
沈老爷子见老妻哭得肝肠寸断,既是同情又是痛恨,要不是她骄纵女儿至此,哪里能惹来这些祸事。不说远的,就说近前,他把沈妙娇关在别庄里就是想压压她的性子,可她呢,居然擅作主张放她出去。出了事就在这痛哭后悔,有什么用!
这事,沈老爷子压得死死的,沈府也就沈凛知道,其余人一概不知。就是刘氏也不知情,她正忙着收拾院落迎接贵客。
这一日请安毕,刘氏便对天璇道:“过两日,你顾家那边的表兄弟就要来了。”
天璇愣了下:“谁?”
刘氏便道:“是你大表兄顾江,八表弟顾深。”二人代表顾氏前来向冀王妃贺寿。顾家人到了信都,自然要住在沈府。
天璇抚了下裙边定了定神,复又笑道:“我都不记得了。”顾家是她嫡亲外家,理应十分亲近,奈何关于顾家的记忆,她只记得那么一件实在亲近不起来。
刘氏敏感察觉到天璇情绪上细微的变化,却不好开口询问。顾氏是原配夫人的娘家,她作为继室本就有些尴尬。不由想起和沈凛谈及顾家要来时,沈凛的表情也有一瞬间的发冷。内里怕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顾家兄弟俩是在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到的,当时,天璇正在练字,丫鬟打起帘子进来通报:“两位表少爷来了,夫人请姑娘过去见客。”
天璇慢条斯理的勾好最后一笔,将笔放回笔山,才道:“我收拾下就过去。”
换了一身见客的衣裳,天璇方前往客厅,沿着青石路走了好一会儿才到,裙摆因沾了雨水颜色加深,就连鞋子也有一点潮了。天璇心情有些不大好,她强制忍住了。
厅中坐了两人,身量较高,面容敦厚那人正是顾氏这一代嫡长孙顾江,他生的浓眉大眼,此刻神情温和的看着她。
在他身旁则是一浑身透着活力的少年,见到天璇,露出一口大白牙,天璇见了他的小虎牙,莫名的熟悉感扑面而来。
小虎牙,不,顾深热情洋溢的站起来打招呼:“沈——表姐。”硬生生扭回来了。
天璇觉得他想喊得是沈天璇。
厮见过后,天璇便问顾江:“大表哥,外祖母身子如何?”
顾江浓眉皱起来,口中却道:“尚好,她老人家每顿都能用一碗米饭。”
“精神上怎么样,能记起一些人吗?”据她了解,顾老夫人这情况有点像老年痴呆症。
“精神比去年好了一些。”顾江报喜不报忧,顾老夫人现在是什么人都不识得,以前起码还能认出她。
天璇见他神色心里突了突。
“见了你,祖母精神保管立马好起来,要不等我们贺完寿,你和我们一起回梁州。”顾深笑嘻嘻凑过来出馊主意。
天璇笑了笑没说话。
刘氏道:“表少爷才来信都,都没好生游览就想着回去了,”又道:“信都风光是极好的,两位表少爷可要多留几日,到处走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