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如此咄咄逼人,方菲瑜又是最受不得激,当下挺直了背脊,蛮横强硬道:“我哪里颠倒黑白了,我说得就是实话!”
方菲玥冷哼一声,“是非曲直你知我知,我也不便与二姐在此争执。”
说着便淡淡对着众人道:“玥儿身子不适,先行告退。”
静菡扶着方菲玥远离了人群,才气呼呼道:“二姑娘这些年嚣张霸道也就算了,竟也不分场合起来,毕竟是老太太寿辰她竟当着一众外人与姑娘争执,又如此诋毁姑娘名声,真真是可恶。”
方菲玥冷笑道:“我这些年一贯隐忍,她倒越发得寸进尺,以为我还是那个有所顾忌只知道隐忍么?”
“可是……”静菡担忧道:“姑娘方才如此与二姑娘争执,只怕夫人知道了不免怪罪!”
“怕什么!”方菲玥勾起嘴角,冷然道:“即便是怪罪下来也不会怪罪于我。”
说着方菲玥趴在静菡耳边耳语了一阵,静菡一面听一面不住地点头,末了笑道:“姑娘真真是好主意,这下只怕二姑娘又要被禁足了。”
方菲玥浅浅一笑,正要出声,却听得背后一道清朗的声线:“方姑娘……”
方菲玥身影一僵,暗道怎他也来了?
果然她回身就看到白亦尘站在一株桂花树下,一袭白衣,纤尘不染。
见她回头,白亦尘扬起嘴角,“还未恭喜你得皇后亲封县主之位。”
方菲玥低下头淡淡回了一礼,语气是一贯的客气而疏离:“白公子客气了。”
白亦尘低低叹息一声,缓缓道:“你和你二姐的争执我无意中听见了,不就是亲事不……”
方菲玥立刻冷了目光,“想不到白公子竟还有听人墙角的癖好。”
“不,不是……”白亦尘慌忙解释道:“并非是我故意偷听,实在是方才贵姐的声音太大,我无意中听到的。”
方菲玥一想也是如此,二姐声音不小,他路过不小心听到也是理所应当,只是……方菲玥无奈一笑,“白公子也是想来看我笑话的么?”
她声音低沉哀伤,表情无奈眉宇间却藏着倔强,白亦尘看在眼底心中微微发疼,不由苦笑道:“我又怎会看你笑话。”
方菲玥叹息一声,“即便是如此也无妨,看我笑话的人如此多,也不多你一个。”
“你明知我的心思……”白亦尘徐徐道:“又何苦说这些刀子话?即便所有人都看你笑话,那里面也不会有我。”
方菲玥面色大红,竟一时无语凝噎。
白亦尘却继续道:“不就是亲事不顺么?你又何须介怀?若是可以……将来我娶你可好?”
此话一说,两人俱是红了脸色。
正是秋高气爽的时候,艳阳高照,浓郁的桂花香在风中四处飘荡。
他这话像是带了芳香的玫瑰花瓣,柔柔软软地落在她心上,香气芬芳,熏人欲醉。
方菲玥脸红心跳,却仍保持着那一份特有的清醒,正要说话,却听得不远处有人在喊:“白公子,白公子……”
她心知是有人来找他了,便忙敛了神色,匆匆告辞走了。
白亦尘挽留不及,只得望着她的背影发呆,心中暗暗思索,她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呢?
那小厮找到白亦尘时,就见到他家少爷更对着一处莫名出神,忙笑着上前,“爷怎地到这花园中来了,倒让奴才好找。”
“你来做什么?倒是将她吓走了!”白亦尘微微皱眉道。
“夫人吩咐了奴才找爷,说是让爷去给放老太太拜寿呢!”那小厮是常随身伺候的,自是知道白亦尘爱慕方家三姑娘之事,当下明白了他口中的她是谁,便忙陪笑道:“爷何苦如此苦恼,既是爷看上了三姑娘,爷不妨向夫人提提此事,想来夫人亦会准许的。”
白亦尘皱眉,叹息道:“当初我便向母亲提及过向方府提亲,只是母亲一味反对,如今又怎会允许?”
“这爷可就想错了。”那小厮笑道:“如今三姑娘亲哥高中榜眼,未来的嫂嫂又是清平郡主,三姑娘又是皇后娘娘亲封的县主,如此荣华贵人,只怕也是我们高攀了呢,夫人那会有不允许的道理?”
白亦尘细细听着,不觉暗暗点头,笑道:“难为你也有头脑如此灵光的时候。”
那小厮谦卑道:“奴才一向愚笨,不过是爷身在局中,奴才旁观者清罢了。”
白亦尘闻言淡淡一笑,却在心底思索是如何再向母亲提及方家之事。
这厢方菲玥辞了白亦尘,回到韶离馆便突然晕了过去,唬得静菡沁紫手忙脚乱地将她扶在床上,忙去禀告了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