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她皮肤白净似玉,现下脸色因疼痛而白中透着一丝青,显出几分柔弱,薄薄的嘴唇不见血色,许是她不自觉地战栗,唇边那抹笑也颤巍巍的。
“我也要买东西。”他哑声道,“你的生理期好像提前了几天……因为避孕药?”
听得出语调中的不自然,真是难为他了,她在心中偷笑,故作正经道:“是,说明贪图享乐是有代价的。”
两人就近去了一家小型商场,林初戈直接奔向女性用品区,莫行尧推着手推车随后而至,脸不红心不跳看她将一堆花花绿绿的卫生棉扔进推车中,甚至开金口提醒她买夜用的。
与林初戈臆想中的“羞红小白脸”相差太远,她撇撇嘴,小声道:“莫总具有变态的潜质。”
莫行尧只当没听见,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一旁的女人艳羡无比,年轻男人英俊内敛,还愿意拉下脸为女友买贴身用品,谁家的女儿如此有福气。
林初戈心里高兴,面上却绷着脸,她不擅长向人致谢示好,真心对她好的人太少,自己疑心又重,总是拒异性千里之外。以前同他在一起时,他性格虽闷,却心细如发,每次她生理期时课桌上总会有一杯热乎乎的红糖水,无需她说,便知她所有喜好。
她想得入神,已经到了收银台都未发觉,眼见他掏出钱包结账,下意识地说:“我的东西我自己付钱。”
莫行尧也不恼,从货架栏上拿起两盒大号安全套往收银台一放,淡淡地道:“这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她动了动唇,忍住嘴中的话。
等他付了账,他们回到车上时,在她口中滚了数十遍的“对不起”得以吐出。
顿了顿,她补充道:“我和方苓都推崇aa制,很少要别人帮自己付账,所以……”
依稀听过一句话,大意是女人爱男人爱到愿意向他要钱的程度,是严格的试验。
她性子敏感且好强,莫行尧恍惚看到十七八岁的她固执地要付自己的那份饭钱,倔犟地同他对视,眼如星,漂亮动人却遥不可及。相较于从前,她愿意向他低头实在难能可贵。
他笑,握了握她的手心:“我知道。”
知足常乐。
回家后,莫行尧强迫性地将林初戈抱到床上,然后把安全套放进床头柜里,转身去客厅泡了杯红糖水。
林初戈细声细气道:“红糖水只能解渴,没用的,吃止痛药都无效。”
她想,男人一辈子也无法切身体会的疼痛有三种,痛经,第一次和生孩子,只有最后一项她没有体验过。
她倒不认为没有生过孩子的女人就是不完整的,但若他想要孩子,她一定会为他生育,她爱他,她的孩子只可能是他的,虽然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时机。
莫行尧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俯身靠近她:“我帮你揉揉?”
她没来由地羞涩,翻过身背对着莫行尧,反过来安慰他道:“不用,没关系,我习惯了。痛感是递减的,明天就会好上很多。”
一只温煦宽大的手掌已覆上她的小腹,贴着衣服顺时针轻轻地揉起来。
胸腔升腾起怪异的感觉,她翻个身看着他,委委屈屈地说:“我还以为莫总不想再理我了。”
这几天见到她时,他语气都是不咸不淡,不客套却也不亲昵,若没有今天这场闹剧,不知他们又要僵持到何时。
她双颊醺然,仿佛浸水的胭脂缓缓化开,怯怜怜地望着他,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有意无意咬着唇,待人吻。
他惶然移开眼,想起她在商场时说的话,心想真没说错,她疼成这样他还能起歪心思,变态。
莫行尧继续手中的动作,温声道:“我什么时候不理你了?”
她认真寻思片刻,说:“我说分手,你就十年没理我。”
他沉默一会,微愠地问:“陆江引没把我的联络方式告诉你?”
林初戈扑哧一笑:“是你让他给我的?我还以为是陆老板想当月老。”
大二的某天,她正同不认识的人挤在一张餐桌吃午饭,陆江引突然出现在她学校的食堂,打水漂似的将一张纸扔在她面前,撂下一句“行尧的号码,要不要随你”,就潇洒离去。这位不知名的外校英俊男子俘获了不少本校女子的心,从此不仅有男人歪缠她,还有女生骚扰她。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林初戈回过神,再次翻身:“那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你若想联系我,总有办法知道我的号码。”
他敛眉不答。
她懒得计较往事,自顾自说:“我怕你忘了我,听不出我的声音,问我是谁——那我一定会恨死你,然后拿刀子捅陆江引几刀泄愤。”
她一动,他的手垂落在她腰侧,他坐到床沿边,探出手臂抚揉着她的腹部:“你很讨厌陆江引?”
“不讨厌。其实还得感谢陆老板,他总为我们的事操心,认识他十来年,他身边也没个女人,再加上你让我别冤枉他——”她得出某种结论,笑得开怀,“好可怜。”
笑了几秒,林初戈联想到另一种可能,猛然掉身瞪着莫行尧:“陆江引不会喜欢男人吧?”
莫行尧摇头:“别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