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徐纾温听着她说完,然后竟噗嗤一声笑了。
“你们女孩子说话是不是都喜欢这么煽情啊,自己不觉得酸么。”他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眼角上扬,瞳孔微缩,那副神情看不出到底是玩笑多一些,还是严肃多一些。
“少替我操心了,你能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可以了。”徐纾温说完之后,拿起她刚才进来交给他的辞职报告,从手边随便挑了杆钢笔在那纸上大笔一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又递还给她。
三千从他手中把报告接了过来,莫名地觉得有些沉甸甸的。
她用手将那几页文件拢了拢齐,抬头看着徐纾温说:“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我去把报告给部长。”
徐纾温点了点头,他看上去也没什么要说的了,低下头又开始忙自己的事。
三千不知道是不是还应该说一些关于离别的话,但是想到他刚才说的,再煽情连她自己都会觉得别扭了,所以还是就这样了吧。
她走到门口,打开门走了出去,然后回身准备将门轻轻合上,却在这时又听到了徐纾温清冷的声音。
“不管去哪,照顾好自己。”他的语速很快,快的在他话音落了之后,三千都不敢确定自己刚才是不是听到了这句话。
不过,无论真切与否,心里到底还是漫上了一层暖意。
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个人生阶段的结束,但也是下一个阶段的起始。能有这样的一个结果作为节点,总还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
那之后的一周之内,樊不凡就搬离了住处,回南山去了。
他走的时候三千没有去送他,只是在门口告别。多余的话已经无需再说,也没有再恋恋不舍话别情的必要,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彼此的想法也都了然于心,剩下的就是他们两个人分别都要规划自己接下来的人生。
其实三千也明白,并不是非要采取这样的一种偏极端的措施,地理上的分别并不意味着他们就非得在感情上也分开,谁也没有强迫他们在多长时间以内不可以联系对方。
不过,或许对于樊不凡和她自己来说,都把这当成了一种成长和磨练的方式。
继续在一起的话,三千不知道樊不凡如何,至少在异地恋这方面她对自己是没有信心的。并不是担心会变心,而是怕因为敏感或者猜疑导致原本就维系不易的感情一点点遭到蚕食。
如果是感情和个性都很成熟的两个人或许就不存在这方面的顾虑,但是很可惜,她和樊不凡在这两方面都是不达标的。
在确认彼此的心智都真正成熟起来了之前,三千不想拿自己一辈子的真爱去冒险。
所以,只能分开。这样的分开,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三千,我走了。”樊不凡拖着箱子站在门口,低头看着她说。楼道里不算亮的照明灯从他的身后斜斜照过来,在他的嘴唇以上投下一片暗影。
“再见,不凡。”
两句话,九个字,就仿若秋日湖畔的一片黄叶摇摇晃晃地飘落,打着旋儿,最后终于轻贴在水面上,激起一圈细小的涟漪,转瞬又消失无踪,让一切归于平静。
三千定定站着,看着,看樊不凡一步步走远,直到视野里再也没有他的身影为止。
这就是真的再见了吧。
她只是想知道,再见,会是什么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