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樊不凡的身旁,不由下意识地跟他贴得更近。
“别怕,有我在呢。”樊不凡搂紧了她,知道她害怕便柔声说道。
可是他这样说完之后,却感觉到怀中的人似乎惧意更甚,甚至还在微微发着抖。
“三千?”樊不凡停下了脚步,在夜色下她的面容他看不太清楚,但是那眼角的泪珠反射着为数不多的光线却能看得分明。
樊不凡只觉得心脏被狠狠揪了一下,他暗骂自己怎么这么迟钝,居然都没有察觉到她在哭。
“三千,别哭了好吗,有什么事我们可以说清楚啊。”他抱住她在她耳边道。
可是他的话完全没有效果,三千哭得更厉害了,樊不凡没有想到她竟会这么委屈。
“三千,我今天不是故意不去的,实在是那阵陈双突然找我,事发突然,而我之前又答应过她,她喊我去,我没办法拒绝。”
樊不凡说完仍没有听到三千的声音,只好低声劝道:“我们先回家好不好?回家了我再详细跟你说。”
三千点头同意了,她推开他往楼道走去,但又不敢和他离得太远,步子就是一步快两步慢的。
樊不凡见她这个别扭的样子心里无奈,跟上去又拉住她,不再让她挣脱。
一回到家里,三千就被樊不凡直接拉到自己房间里坐下,他坐在她旁边,看着她,然后继续跟她解释道:“三千,你知道吗,纾温他……居然跟陈伯伯说他要和双双结婚,而陈伯伯也已经答应了,双双就是为这事急着找我的。”
三千听他说起这事,脸上总算有了些变化,抬头看着他说:“我知道这件事,早上我见徐纾温的时候他跟我说了。虽然的确很让人吃惊,但是陈双找你又希望你能怎么做呢,她爸都同意了,难道你还能改变他的想法不成。”
樊不凡有些吃惊,“原来你今天是去见纾温了,他怎么说这事的?他有告诉你原因吗?”
三千摇摇头,想到徐纾温早上对自己说过的话一时有些尴尬,顿了顿才道:“他没说原因,不过,我想以他的个性,这么做一定是有什么万不得已的理由吧。”
樊不凡闻言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他沉默地看了一会儿还未拉上帘子的窗外,瞳色渐渐变得和夜色一样幽深凝重。
之前在病房里樊思衡对他说的那些事还犹在耳畔回响,第一次听到这些时他的心里也是无比的震惊,但是现在,他并不确定应不应该把这些告诉洛三千。
还有,他也没有想到徐纾温居然会首先把他要和陈双结婚的事情告诉给洛三千,连他都被越了过去。他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个已走得如此近了。
“你还没有说陈双找你到底要干什么呢。”三千这时默默提醒一句。
樊不凡回过神来,将眼底的凝重稍稍藏起来了一些,看着她说:“她的确是想让我去帮忙劝劝她爸爸,不过其实就连她自己都知道这恐怕没什么用,可能只是想找人倾诉一下而已吧。”
“不是说陈双的爸爸一直很惯着她吗,既然这么宠女儿,为什么会不顾她的个人意愿非让她嫁给不想嫁的人呢。”三千的这个疑惑从早上就有了,她也不是没见识过陈双的那个大小姐发脾气的样子,倘若她真这样去找她爸大哭大闹大发脾气的话,应该不至于一点用都没有啊。
然而,樊不凡在听到她这句话后表情却变得有些奇怪,像是欲言又止,又像是不知该从何说起。
等了片刻后,他才终于斟酌着说道:“陈伯伯,的确很惯着双双。但要说是宠的话,就不是十分准确了。”
“这是什么意思?”
“事实上,从小到大,陈伯伯对双双几乎都是一种不怎么过问的状态,就是把该给的东西和钱都给她,由着她花、由着她闹,但在生活上却并不是非常关心的。”樊不凡叹了口气,“陈伯伯和婶婶很早就离婚了,双双跟着父亲,对于她来说陈伯伯就是她最亲近的亲人,但这个亲人对她却显得非常疏远。所以,双双为了引起陈伯伯的注意,总是喜欢做各种出格的事情,希望陈伯伯知道后要是生气了哪怕打骂她一顿都是好的,但陈伯伯却从来没有,都是叫手底下的人去默默地帮她把事情摆平,除此之外不会再多上心。”
三千没料到竟有这样的事情,她也是无意,却不想会问出这些。
“那这次的婚姻安排……”
“她恐怕只能听陈伯伯的了,因为纾温一直是陈伯伯看中的人,而双双又不太敢违背她爸的意思,她太在乎他的看法了。如果只是自己胡闹倒没什么,但如果真的是陈伯伯对她有什么要求,她应当是不敢耍脾气去闹个不可开交的。”
三千之前听徐纾温说的时候还没觉得什么,而现在,她却意识到这件事是真得要发生了。
徐纾温和陈双,许是真得要结婚了。
一切都在变化,事情来得太突然,往往让人来不及招架。
别人如此,她和樊不凡又何尝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