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你受伤了?”他揪住小弟的衣领够头去看。
“没事……哥,我真没事。”钟秀林死死抓着衣襟不给他看。
他这么抵抗,沈清源就起了疑心,非要看个明白。
兄弟俩在沙发上撕扯了一会儿,终究是干惯体力活儿的小鞋匠武力值更强,成功地拉了弟弟的层层衣服。
钟秀林脸颊边一直到脖颈上有一块青肿。
沈清源顿时红了眼,咬着牙问小弟:“怎么回事?谁打的你?!”
钟秀林垂着头,诺诺地答道:“客人。”
“什么客人还打人?!”
“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被打成这样你都不知道是谁打的你?!”沈清源一听就炸毛了。
“客人喝醉了乱扔酒瓶,碰巧扔我身上了,我连他的脸都没看清,我知道他是谁?!”钟秀林也炸毛了,带着哭腔跟他哥对吼。
“你们单位不管呐?”
“客人道歉了赔钱了还要怎么着?这种事夜总会里常有的……再说也给我放一天假……”钟秀林说着说着就哭了。
他一哭,他哥也心软了,轻轻地搂住他的肩头,摸了摸/他的头。
一头扎进他哥怀里,钟秀林像个小孩似的哭出声来,边哭边“哥、哥”委屈地叫。
出来打工这些多年,受的气不老少,沈清源很能理解小弟的心情,说什么话都是多余的,能做的只是他哭的时候静静陪着。
钟秀林哭了半天,心里的郁闷发泄得差不多,他揩干净鼻涕眼泪,抽着气说:“哥,对不起。”
“干嘛道歉?”沈清源微笑着替他整理好衣服,绞了湿毛巾递给他。
“嗯,你这些年……挺不容易的。我以前不懂事。”
“你傻啊,我们亲兄弟,你跟我说客套话?!”沈清源笑着揉乱他的头发。
“我会跟大姐和爸说,让他们别老找你要钱。”钟秀林诚挚地说。
沈清源笑笑,没接这话,转开话题道:“你别在那家夜总会干了。”
钟秀林一脸迟疑,低头不语。
“贺景瑞说那家的名声不好,幺蛾子可多了。”沈清源继续劝:“这次是被酒瓶砸,下次指不定出什么事呢?你缺钱我给你,别为了挣钱伤了自己,不值当。”
“哥你让我想想。要走,也得把年终奖拿了,没几天就过年了,忍也忍不了多久。”
沈清源看了他一会儿,也了解自家的人都是倔驴,决定的事谁劝都不管用,所以就没再坚持。
“哥,”钟秀林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地说:“我在夜总会里听了不少贺哥的事……说他喜欢、喜欢男的……”
“……”沈清源怔了怔,随后目光平静地看着他,等他下面的话。
“哥你……”钟秀林鼓了几次勇气,仍然问不出那个萦绕心中已久的问题,最后只说:“算了,当我没说。”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告诉你也没关系。”沈清源十分淡定地开口说:“但是你不可以告诉家里人。不让他们知道并不是我觉得丢人,你哥我做人坦坦荡荡对得起良心,不怕别人说!只是妈跟叔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所以我才瞒着他们。你明白吗?”
“我明白。”钟秀林被他哥的气场唬得一愣一愣的。
“小弟,你哥我喜欢男人,我就是个同性恋。”
“我和贺景瑞是恋人,我们在一起一年多了。我很爱他,他也爱我,我们已经订婚了,要一起过一辈子的。”
“贺景瑞以前有不光彩的历史,但都已经过去了。他现在很好,所以你听到的那些事不要再提了,以后万一家里知道我们的事,你也别提!你要告诉他们,我可不会原谅你!”
“贺景瑞家有钱,他要帮我们是他的事,但我们不可以老想着去沾他家的光,别做些被人瞧不起的事。我们得给自己长脸,懂吗?”
沈清源一气说了好多话,每句话都是铿锵有力理直气壮,钟秀林什么时候见过他哥这么有气势?被他哥哔哔说得都懵了。
直到最后一句,因为他哥的眼神太过意味深长,像是专门说给他听的。
他的自尊心被刺到了。
“哥,你放心,我不会给你丢人的!”他梗着脖子说。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我也不会告诉家里。”
沈清源没说什么,把钱包里的钱全拿出来,塞到他手里,“我今天就带了那么多,你先用着。领了年终奖就换工作吧。”
钟秀林捏着钱想了想,说:“妈过年的时候可能要来,到时候你们……小心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