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瑞在“清瑞”挺尸的时候,沈清源也在筱琴家“挺尸”。
鉴于他过去离家出走的经验,程浩那里是呆不长的,离“清瑞”太近了。因此他只在阿敏那儿呆了一晚上就离开了。
回家显然不现实;去小弟那里解释起来很麻烦;朋友他是有几个,但说到投奔,除了阿敏也只有筱琴了。
为了保险起见,他先在电话里问了贺景辉情况,得知贺老大最近很忙暂时不会去筱琴家后,才上门投奔的。
接到他的电话之前,贺景瑞已经联系过筱琴,所以她知道这两人吵架了。但当她见到沈清源时,还是被小鞋匠的苍白憔悴吓了一跳。
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见了,好像一副骨架套着皮囊随时会散掉一般。
筱琴没多问,把他领到客房任他一个人呆着。
第二天筱琴看他一直躺着发呆,东西也没怎么吃,便拉他陪自己出去散步。
沈清源无精打采地跟着她出门,漫无目的地到处乱走。
早上的太阳正好,晒得人很舒服,筱琴东拉西扯地逗他说话,终于把他逗开口了。人一开始交谈,思维就会跟着谈话走,沈清源暂时把自己的不愉快放到一边。
筱琴相当能走,他俩整整走了一上午,沈清源出了一身汗,心情稍微好了一点儿。
到了中午太阳大,她又提议去看电影。看完电影再唱k。唱了整整一下午。
等到吃晚餐的时候,沈清源已经可以吃下东西了。
晚饭后筱琴拉着他继续散步。
沿着江边走了一段,筱琴指着不远处的石凳说:“你到那儿等我。”
沈清源乖乖地过去坐着等。
不一会儿筱琴拎着一袋子吃的和啤酒回来,打开一罐啤酒递给他。
这个时候,她才开始询问沈、贺吵架的战况。
就着啤酒沈清源断断续续地把整件事说了。
筱琴静静听完,唏嘘道:“这事说复杂也不复杂,但说简单也绝不简单。关键是你俩有心结没解呢。”
“……”沈清源仰起脖子灌下一整罐酒,把易拉罐捏成扁平丢到一边,又打开一罐。
“你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
“要和他分手么?”
“……”沈清源不答话,先是摇头后又点头。
筱琴喝了两口酒,轻声道:“你的心情我理解。同贺景辉在一起,我有时也会这样。”
“你们不是挺好的么?”沈清源奇道。
“有时好有时不好。”筱琴喃喃道,“我们虽然没有心结,但都不肯在为对方多迈一步,这样不上不下地吊着也很不舒服。”
夏末的夜晚,风中携带着一丝水汽,白兰和栀子的香气不再馥郁,有种开到荼蘼的无力感。
江对面是这座城市最热闹的商业区,炫丽的灯火把天空都染成了彩色。
“这里真大!”沈清源发出一句不搭调的感叹,“可我在这里怎么就呆不下呢?打工很辛苦,做生意也辛苦,谈恋爱就更辛苦……和李邺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好像怎么努力都做不好……你说我是不是特笨?”
他的笑容太苦涩了,苦涩到所有的语言都显得苍白。
筱琴怔了怔,抬起手摸了摸/他额头上还没好透的伤,轻声问:“还疼吗?”
沈清源侧过脸,飞快地擦去眼角渗出的泪。
筱琴拉过他的一只手,用双手轻轻/握住。微凉的柔软的女性的手,和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馨香,让沈清源感觉到一种女性特有的、如姐妹般温柔的关怀。
他绷不住,又哭了。
没有发出声音,只是不停地流泪。多年来在这座城市受的委屈和屈辱被翻尸倒骨地想起,总是坏事多过好事,实在太苦逼了。
等他哭够了,筱琴递过面巾纸,柔声问:“好点儿没?”
他揩着鼻涕点点头。
“走吧,回去睡一觉,就又是新的一天。”筱琴把他拉起来,体贴地拍掉他身上的灰尘。
沈清源主动提了装垃圾的塑料袋,将一手揣在裤兜里的臂弯朝筱琴张了张,筱琴伸手挽住了。互相望着笑起来,慢慢地走过了那条长长的林荫道。
在筱琴这里,沈清源终于恢复了精神。
他这边正盘算着未来何去何从,贺景瑞对筱琴展开了持续的骚扰。
也不知是不是有心电感应,贺景瑞在某一天同时往阿敏和筱琴手机上发了肯尼交待的那段视频。还有一段恶霸声情并茂的自白,道歉、解释兼抹黑周一鸣。
沈清源看完以后,沉默了很久,最后也没说到底要不要分手,只仍旧不肯露面。
挂掉第n个骚扰电话后,筱琴无奈地对沈清源说:“我看这样下去他迟早会找到你的。”
“……”
“你真的不想和他谈谈吗?”
“我不知道说什么。”
“至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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