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在这样的围攻之下恐怕都难以全身而退。穆尔伯爵看着眼前这群人,似乎早有预料,摇摇头道:“我一直在等,要么是那位陛下的信…要么是艾弗塔的兵,现在看来,终归是你们更胜一筹。”
他扭头看了一眼,府邸外围的卫兵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依旧在视野中巡逻。这情景让他颇为无奈,转过头来,穆尔望着面前依旧闪烁着护盾光芒的诺拉,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首相大人说:穆尔伯爵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诺拉按照任务内容上的说法讲这句话念了一遍。穆尔伯爵点点头,随即毫不犹豫的单膝下跪:“我…西克里领主,穆尔·巴拉斯,愿意从此脱离莱斯特皇室的统治,并向艾弗塔首相罗迪大人效忠。”
一位曾经声名显赫的伯爵,如此轻易的选择易帜,普通人恐怕根本难以想象。可正如罗迪所判断的那般,穆尔确实是敌对阵营之中,对形势判断最准确的那个人。
一个熟悉军事的人在战争来临之际,自然不会单纯守在府邸中醉生梦死。穆尔伯爵对前线的了解,其实比查理二世更加详细,正因如此,他才能比查理二世更清楚罗迪这支军队的可怕。
因为双方无论是战斗力还是后勤能力,从战争爆发的第一天就拉开了“代差”。差一倍,足以决定胜负,差十倍二十倍,那就根本没有打的必要了——皇室仅有的那点胜算,只是因为算上了龙族。
但穆尔伯爵从来就不相信龙族会毫无缘由的帮皇室。如果对方真的这么做了,后果反而更让他感到恐惧…
这个时代没有那么多为了所谓的荣耀而奉献生命的贵族,穆尔伯爵同样是一个利己主义者——他聪明,且并不愚忠,在眼下这种形势面前,他内心已经为查理二世留了一个机会,但不幸的是对方的消息太过滞后,这条路被提前赶来的诺拉等人直接掐断。
到了现在,他自然会做出符合自己利益的选择。
诺拉对穆尔伯爵内心的想法丝毫不感兴趣,她的理念很简单:完成任务是第一,至于其他,皆为次要。
按照任务说明,她拿出了插在信纸上的那枚金属狼头徽记,直接放在了对方的手中:“请牢记你的誓言,穆尔领主。”
是日,布伦塔尔城插上了艾弗塔的狼头旗帜。而改旗易帜之后的四个小时,携带着查理二世亲笔信件的信使才刚刚赶到…
但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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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8日。波尔多河南岸。
博拉贡子爵踉跄一步,差点跪在地上。
饥饿让他的胃仿佛着了火,眼前的世界一会儿黑一会儿白,可握着铲子的手一旦停下,旁边那穿着皮甲的艾弗塔监工便会毫不留情的将鞭子抽过来…
他是今天上午被从战俘营拎出来参与修路的。原本他指望一万五千多的部队能得到补给并重整旗鼓,谁曾想拉耶纳城和贝可利斯城的竟然真的陷落,这种打击直接让领主们士气崩塌,又加上后方追兵赶至,这么多人连战斗都没打,就跑的跑、降的降。
这种失败他至今都想不通原因。
但现在,他也没力气去继续想了。
自己的部下已经被完全打散,现在身旁这些一起干活的战俘没有一个认识。大家因为饿了两天没怎么吃东西,现在连交流的力气都没有,一个个仿佛僵尸一样勉强移动着,博拉贡感觉如果自己再不吃饭,恐怕就要饿死在这里了。
堂堂子爵,竟然没有人理会自己请求赎金的声音,他实在不明白艾弗塔军队到底想干什么。
好在没过几分钟,日头正中时监工终于喊话:“拿着你们的工具!站好队伍!挨个过来领取食物!”
听到“食物”二字,很多人都像饿狼一样疯狂的围了过去,后果便是四五个监工“噼里啪啦”一通抽,旁边的士兵直接用带鞘的长剑猛砸,哀嚎声中,人们才算勉强学会了维持秩序。
博拉贡并没有去抢,他好歹算是有脑子的,看到乖乖排队才有饭吃,便老老实实的跟在了队伍后方。也因为如此,他才很快领到了两块面包和一个简易的皮质水袋——这是博拉贡根本没想到的,因为水袋质量居然还不错,明显是从战场上某位骑士或扈从随身带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