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难题

    棠师保，你呢？是真是想来国子监教书？」陈望之看着棠泠，问得认真。

    棠泠抿了抿嘴唇，好一会儿才淡淡地摇了两下头：「不是。」

    此话一出，书房里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霍舟难以置信地看着棠泠，棠先生怎么这么说？

    就算来国子监是别有所图，也不能说的这么直白吧？

    陈望之也微微眯起了眼睛，饶有兴趣地看着棠泠。

    正当陈望之和霍舟都对棠泠的阿虎感到惊讶的时候。

    棠泠终于开口：「我来国子监，不是为了教书，而是想借着国子监，可以将孺子室的蒙学教育在京城推广开来。」

    话音落下。

    霍舟的陈望之的眼神都微微地闪动了一下。

    棠泠见陈望之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她的心颤抖了一下。

    她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其实有些不妥的，但是她总不能骗陈望之吧？

    棠泠看着陈望之，真诚地说：「我知道我来国子监的目的不纯，但是我既然来了，就一定会认真地在这儿教书，不会辱没国子监先生的名字。」

    陈望之听着棠泠的话语，他微微低垂了眼睛，似乎在思考什么。

    棠泠看陈望之不说话，她也不敢说话。

    霍舟就更加只能安静地等着陈望之开口。

    「棠师保可真敢想啊。」陈望之慢慢说着，看着棠泠的眼神带着几分以为不明的笑。

    棠泠没有接话。

    「棠师保想在京城推广孺子室的蒙学教育。」陈望之慢悠悠地重复了一遍棠泠的话。

    棠泠坚定地点头：「是。」

    哪知她话音刚落，陈望之忽然抬起头，瞪着棠泠，怒气冲冲地开口：「棠师保了解京城的教育吗？就企图在京城推广蒙学！」

    一句大声的话语，让棠泠心肝都颤抖了一下，她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惊慌。

    她一句话都不敢说，就这么害怕紧张地看着陈望之，也不敢和陈望之对视。

    陈望之继续盯着棠泠说：「棠师保的官身，能在朝堂上说上话吗？就敢妄论要推广蒙学？没有朝堂的支持，你凭什么推广？又拿什么推广？」

    「但总得要试一试，不是吗？」棠泠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胆怯，她对上了陈望之的眼睛，说着自己的想法。

    陈望之看棠泠没有因为自己几句话就打了退堂鼓，眼神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欣慰。

    看来，他没有看错人。

    其他人，光是听见这些困难就已经直接因难而退。

    哪儿还会再想着试一试？

    「棠师保想要怎么试？国子监虽说是京城最高的学府，可是不管京城具体教育的实施。棠师保说的推广，必然要陛下点头，朝堂的支持，户部具体推广的文书和具体措施，这些棠师保准备怎么解决？」陈望之饶有兴致地盯着棠泠，他把摆在棠泠眼前的几个难题直接点了出来。

    棠泠正视着陈望之，认真思考着：「要得到陛下首肯，我知道很难。但是我会努力提高自己的官身，等到自己可以面见陛下时，再把我的想法告知陛下。」

    「要上朝，至。」陈望之打量着棠泠，「棠师保自己也说自己的六品是虚职，一年都没有过任何的升迁，棠师保要升，只是待着国子监，不知要工作多少年。」

    棠泠眼神坚毅：「不管多少年，我都会把这件事做成。至于朝堂的支持，如果国子监先行地将蒙学纳入国子监进行试学，民间就会效仿，到时候民间的蒙学书院多了起来，朝堂上自然不会再有人反对。」

    她其实把事情想得很清楚，只要国子监肯当领头羊，后面的事情便不会太难。

    「最后，户部推广的文书和具体措施，这些我会向陛下主动请缨去编写文书。」棠泠说的异常的坚决。

    陈望之听着棠泠一步一步的打算，看似完美，但是最关键和最基础的就是国子监这步棋。

    「棠师保，你要在国子监推行蒙学，想过国子监这些先生们的会同意吗？」陈望之注视着棠泠。

    棠愣了愣，她被这个问题问住。

    「还有国子监要招需要开蒙的学生，这与国子监培养学生们的目标相差甚远，棠师保又要怎么招生？招生的标准又是什么？」陈望之把一系列的问题，都给棠泠一股脑地抛了出来。

    「这…」棠泠陷入了沉思。

    「既然棠师保还没有想好，就先回去想，想好了，再来找本官。」陈望之一点情面都没有给棠泠留。

    「回去？」棠泠愕然，茫然地眨着眼睛，看着陈望之。

    她不懂陈望之说的，回去是什么意思？

    是回孺子室？

    那她还可以来国子监吗？

    霍舟也被陈望之这些话给震撼到，能坐上监事的人，果然都不是泛泛之辈。

    「陈监事，您说的回去…是指…」棠泠担忧着，小声地询问着。

    陈望之轻声着：「就是让你回去，回府，回孺子室都可以。等你想好刚才那些问题的答案再来找本官。」

    棠泠呼吸一滞，她这是还没有入职就被炒鱿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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