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模样道:“我并未去兴味楼,是因在街上打听到一件事,今秋明春,怕是又有仗要打,陈兄,我们该怎么办?”
胡人没有吃的,秋天南下抢劫以备过冬,而等冬天过去,抢来的食物吃得差不多了,就会在春耕前又抢一波。
知暖此时的表现,倒是很像一个经历过战争然后幸存下来的人,在再次听到又会打仗时的表现,陈牙人兄弟没有起疑,相反,对她更添了几分同情,连忙安抚说:“不用担心,在我们之前,还有幽州、并州呢,那两地去岁被袭,今年肯定会早做准备的。”
知暖苦笑:“去年此时,我们家人也是这般安慰自己的,可是……”
后面的话,她没再说,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陈牙人倒是对青州守将很有信心,说他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将军,打仗十分悍勇,“你该知道,去年幽州沦陷,也是这位屠将军率军将铁勒部族赶出关外,收复失地的。”
知暖好似被安慰到了,双手合十:“但愿屠将军今年能更厉害点,不过,最好还是不要打仗……我家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半点消息。原本我还打算,这一趟若无收获,待回去将家里好好安置妥后,回幽州看看……如今,却是不敢了。”
陈牙人道:“你不敢是对的。既已在我们青州落户,不如先安稳待着,我想,你们当初既有约定,他们若好好的,肯定也会寻过来的,如今未来,怕是被什么绊住了。”
知暖苦笑着摇头。
虽然陈家两兄弟坚信,战争不会蔓延到青州来,但这个话题总是沉重的,三人草草吃过知暖带来的东西,约定明早出发的时辰,便没什么滋味地散了。
次日,四人都是归心似箭,几乎是城门一开,便出了城往家里赶。
来时,车上没带什么东西,回去时,车厢里装得满满的。
因着两回都撞见秦瑜,即便出了城,知暖都没敢骑马,而是和阿箩一起窝在马车里。
到中午,他们一气赶了二十里地,马儿实在是坚持不住了,陈牙人做主,选了个水草丰茂的地方暂时歇脚。
四人来时有过配合,回去自然也是轻车熟路,停下车后,陈家兄弟喂马,知暖和阿箩准备吃的。
两人捡了点干柴,用石头简单垒了个小灶,然后架锅烧水。
水才烧开,远远的就有一队人马走了过来,也选择在此处歇脚。
地方宽,彼此倒也相安无事,各忙各的。
知暖忙碌的间隙转头看了眼,瞧他们像是商队的样子,没有多想,顾自做着手上的事。
出门在外,虽力求简便,但知暖也不想太亏待自己的胃,所以哪怕是生啃胡饼,有条件她也会熬点小粥。
粥里放了点她在府城买的肉干,又加了一些她从家里带出来的干蘑菇,不多时,香味四溢,惹人垂涎。
陈氏兄弟也是饿得不行了,闻到香味,将已喂得差不多的马拴好,围过来准备吃饭。
知暖才发了胡饼,然后一人分得一碗粥,正准备端起碗吃时,旁边忽然传来一声清咳,一个略有些耳熟的男声不大好意思地问:“劳驾,能跟你们讨点粥喝吗?放心,我不白吃,我可以付钱。”
知暖是背对着那一队人的,这会儿闻声转过脸去,先看到一只指节修长皮肤白皙的手,手上放着的一只鸳鸯戏水的精美荷包,然后顺着手跟荷包往上,瞧见了一张叫她略微窒息的脸。
如果她没认错的话,这个人,昨日曾和秦瑜一起出现在兴味楼,然后也是他,点破她和阿箩的“暧昧”,害得她被迫背了个“伤风败俗”的骂名。
他还很面熟,想必,他们曾经在京都城里遇见过,说不定也是周家酒楼的常客。
而他在这,秦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