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他所言,此次价值一万五千白银的货物被劫,李倧恼怒至极,责令平安道官军即刻剿灭盘踞在狄逾岭多年的山匪势力,指定赵安挂帅,郑伯农为监军,都督守御厅官兵出战,平安道各郡驻守官军听候调派,想必也存在着考校的意图。
“本将知晓,使者辛苦了。”
送走使者后,赵安拿出一张纸铺平在桌案上,开始排兵布阵。
狄逾岭匪患猖獗多年,因其地势险要,大队官军难以展开,而山匪熟悉地形,小队官军进山完全是送死,因此百年山匪人数不断壮大,寨头林立,其中最大的两家为王家寨、宋家岭,每寨号称有好汉数千。
义州兵马虞侯金洽。
宁边兵马佥节制使韩应龙
宣川郡守金应河。
云川郡守李一元。
赵安将四人姓名写在纸上,就算是点将了,这四人都参加过萨尔浒,二金与赵安交情尤深,此番召集四人助战一是因为对其熟悉、便于指挥,二是觉得他们能力尚可,三是召集“旧部”,联络感情。
过了一个时辰,赵安仍在提笔思索,又有家丁通报。
片刻之后,郑伯农带着许长春等人一齐到来,神情庄重。
“我等有一事恳请知事大人答应!”
几人同时下拜,语气恳切。
赵安也从椅子上站起。
“请讲。”
几人对视两眼,齐声道:“我等欲随将军踏平狄逾十二寨贼寇,为民除害!”
来前几人先同汉城使者会了面,得知其来意之后,当即决定分一杯羹,毕竟这里有一位能打的,赢了就是大功,输了有天朝将军在前面顶着,最多受些小罚,这种好事可难找。
什么?上战场会死人?
我们可都是文官,满腹的学问、智慧,没有蛮力,自然是坐镇大营,出谋划策、指挥兵马调动即可,无须以刀枪对敌。
“诸位忧心国事,将生死置之度外,赵某无比钦佩,何敢阻拦。”
赵安肃然起敬的模样让几人有些汗颜。
“那本将就分予各位兵马攻寨,郑兄领……”
“大人且慢。”
郑伯农出言打断赵安的布置,表情尴尬。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当务之急,是为大军筹措粮饷。”
“哦?这倒是我的疏忽,不如诸位便负责这粮饷一事吧,这样一来本将也放心。”
赵安笑道。“诺。”
“诸位上前。”
挥手召来几人,围着桌上的一张舆图,开始讨论。
“本将早已派人打探过,狄逾十二寨有贼寇数千,其中青壮亦过千,依险而守,各位觉得需要多少人马?”
“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依我看,虽是乌合之众,恐怕也需要五千官兵。”
一名兵曹官员开口说道。
“五千官军?你们可能筹措到如此数目的粮饷?”
立刻有人出言反驳。
“险山恶水好似坚城,兵力不足,何以取胜?”
“……”
二人争辩地越发激烈,又有人出声。
“赵帅自有分辨,你二人无须多言。”
“三千!三千人足矣,调拨守御厅精锐八百,宁边、义州出兵各五百、宣川、云川、铁山再出两百官军。十二寨绝非铁板一块,其间必有嫌隙,我等只需各个击破。”
“可……”
兵曹官员仍有疑虑。
“无须再言。”
赵安也懒得将详细计划告诉这帮人,拍拍桌子,算是一锤定音。
穷山恶水,寻常士卒难进,但术业有专攻,有一类人能上下山坡,出入溪涧,逾高超远,最是轻足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