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怪老头正拿着那根破木棍杀气腾腾朝几人跑来。
及至吴老二跟前,老头举起木棍,气呼呼地问道:
“你又碰我苗了吧?”
“就是借俺十个胆,俺也不敢碰您老人家的东西。”
吴老二立马扶腰站起,表情变得严肃。
“当真?”
“当真!”
老头蹲下身,仔细地瞧了瞧地里的青苗。
眼见没有异常,才将双手负到身后,督了眼独轮车,语气变得柔和些。
“车上装的都是粮食?”
“对,全都是粮食,后面还有好多。”
吴老二指着官道上源源不断的“车流”。
“好啊,好啊。”
老头嘴里说好,转身又坐到地上,拄着木棍,望着田地里出神。
好不容易蒙混过关,吴老二送了口气,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马拉的大车、人推的独轮车不断从三人身前经过。
三人的笑容越发灿烂。
吴老二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情变得低落。
“也不知今年会饿死多少人。”
“吴哥你这便是胡说了,咱们安奠哪年饿死过人?”
“你小子真是榆木脑袋,二哥说的自然不是咱们家里,今年战乱不断,其他卫的人这日子怕是难过。。”
年纪稍长的一人说道。
吴老二叹了口气。
“莫说其他卫,单说这定辽右卫,就谈这宽奠城,俺过去的邻居,一家子就在去年都给饿死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向年轻人揭露起残酷的事实。
“等赵大人当了总兵,就不会有人饿死了吧?”
十五岁的他将事情看得很简单。
两个汉子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
“吴老二,回来才几天,就跟婆娘睡得腿都软了?这才几里路?”
一道略带挑衅意味的声音响起。
好在周围都是粗汉,大家只发出些善意的嘲笑声。
原来是邻居疤脸,这小子不但住在隔壁,还与吴老二在同一队里当兵,两人更都是争强好胜的性子。
吴老二整张脸刹那间红透了。
在外打了一个月仗,回家见到婆娘难免有些控制不住。
也就连着四天。
大家都是男人,对这点破事当然门清。
只是疤脸这话确实让他在众人面前丢了体面。
“去你的,俺只是坐下来同孔老叔叙叙旧,你胡扯些什么,要不咱们比试比试,看看谁先到家!”
“来!比就比!”
二人随后各自推着独轮车,开始比试。
“老吴,你这身子不行啊。”
操劳过度的吴老二终归不是疤脸的对手,这一场较量提前结束。
二人双手捧起清澈的溪水,喝了个饱,歇息了小半个时辰,才继续上路。
吴老二便这样在疤脸的嘲笑声中回到了安奠。
一行人推着独轮车来到了户房大仓。
户房官吏在门口一一登记斤重,忙得焦头烂额。
由于二人之前耗费了太多时间,只能老老实实排在别人身后。
等到终于轮到他们时。
“这一仓满了,去下一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