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往口中灌了一口烈酒,灼喉的酒精狠狠地刺激着他的神经,不停地麻痹着他疼痛的伤口,也将心底那最后一丝情意全部蚕食干净。
不知不觉,酒坛子已然见底,他随手丢开空坛子,想要伸手再去摸索,却发现房内的酒已经都喝完了。
他讪笑了一下,也不知道笑自己,还是在嘲讽什么,随即,他颓唐的仰躺在椅子上,看着雕梁画栋的房顶,晶莹的紫眸闪烁着继续迷茫的色泽。
第一次,他痛恨自己的千杯不醉,人常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可为何那么多酒水下肚,他的思绪还那么清醒,那被背叛的疼痛还如此清晰呢?
如果……
如果自己可以轻而易举的醉倒,那么现在是不是已经就可以伶仃大醉,思绪麻木的好好蒙头大睡,再不用为那么多闹心的事情烦忧了?
“兮兮……莫兮兮……”
他轻声呢喃着莫兮兮的名字,那低沉沙哑的嗓音饱含着复杂万千的情绪,有着道不出的思念,更有着无法忘却的痛恨,听上去是如此的感伤,令人忍不住想要落泪。
不知看着房顶多久,君夜冥才缓缓地坐正了身子,他倾身伏在书桌上,手指轻颤着去抚摸那本被撕成两半的,皱巴巴的奏折。
“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了吧,这一生,我都不想再看到你了……永远也不!”
他盯着奏折上“莫兮兮”三个字,缓缓地吐出这番话,尽管声音低沉嘶哑,但那语气却是那般的坚定。
紫眸凝望着那三个字,那是他心中的痛,最终他缓缓地闭上眼睛。
沉静许久,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所有情绪已经都沉淀了。
他的紫眸之中一片冰冷,再不往日那独一份的柔情,周身的气势也变了,整个人越发内敛了,那浑身散发的气息仿佛寒潭里的冰块一般,透着渗人的冰冷,叫人不寒而栗。
他翻手将那份奏折合上,捏在手间,起身,踉踉跄跄地走到书架旁,取出一个空的锦盒,将那奏折放了进去,然后盖好盒盖,将锦盒放在一个最是偏僻的角落里。
这是他对莫兮兮的感情,爱也好,恨也罢,终究被他遗弃在角落里,尽管心口疼痛仍旧如此清晰,但****已经被他彻底抛开了。
做好这一切,君夜冥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只是,他一贯挺拔的脊梁,这一次看上去弯了不少,整个人似乎也在瞬息之间,苍老了许多。
没有再回到书桌前,绕开那横七竖八的空酒坛子,他缓缓地走到门边,伸手拉开房门。
一股清新的凉风扑面而来,让他混沌的思绪瞬间清醒了不少,刺目的阳光照的他眼角生疼,但他依旧固执着睁着双眼。
“疾风,准备马车,飞雨,给本王更衣!”
冷冷的下达命令,浓浓的酒气从房内冲出来,熏得门口焦急等候的两人一阵皱眉,王爷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两人心中焦急,毕竟,那夜君夜冥可是生生的喷洒出一口鲜血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