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的绿光
小狐狸的伤处理好了,后腿还被郭一彬绑了个漂亮的蝴蝶结,车秋平摸着小狐狸的脑袋说:“这是咱们家第二只小姑娘。”
小狐狸眯起眼睛,嗲声嗲气地叫了声。
狐狸媚起来,就没狗子什么事儿了,反正骆芸被小狐狸萌的心肝乱颤,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狐狸,小狐狸把两只前爪往前一伸,闭上眼睛后,眼线又黑又长,尾端往上轻挑,媚态浑然天成。骆芸守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就怕惊扰了小家伙,结果她那个二货弟弟上去就是一脚,嗷呜道:起来嗨呀。
小狐狸惨叫一声,炸起全身的毛瘸着腿逃掉了。骆芸抬爪哐哐怼哈小弟:嗨嗨嗨,我让你嗨个够。
哈小弟被怼的一脸懵逼,今天的姐姐很狂躁,它还是躲远点吧。哈小弟耷拉着耳朵,怂怂地跑去找军犬三兄弟了,虽然跟军犬哥哥们语言不通吧,但是凭着哈小弟丰富的肢体语言,交流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闫冬书出门的时候,就看到哈小弟在军犬们面前摇头摆无,双爪乱舞,玩的特别嗨皮,而三条军犬也很认真地看着它,欣赏它的舞姿。
闫冬书看着哈小弟暖心一笑,继续干活去了。
晚上的时候,除了轮岗的人,战士们都聚集在小餐厅里集体给保暖军靴充电。
这种专门研究出来给边防战士保暖的充电式军靴充电以后,能像电热毯一样持续发热,保暖时间可以达到8到12个小时不等,这样他们身处零下二十多度的野外便不会担心被冻伤,而保暖军靴只是极寒地带的边防官兵保暖手段的一小角,国家为了保护在特殊环境下守卫祖国边防的战士们,积极研发防寒服的变革和升级,同时借鉴外军高原和寒区部队的保暖措施,从内衣到棉服、从头盔帽子到鞋袜,全副武装到牙齿,边防战士的防寒护保暖层有七层之多,在零下三十度的雪地上打滚都冻不着,不但如此,就连多功能战斗斗篷,都可以实现自动调温,多种变形实用功能,既可以当睡袋,又可以当吊床
,想怎么睡就怎么睡,翻滚旋转跳跃360度冻不着。
吃完晚饭后的小餐厅集体充电是雪海边防哨所不成文的规定,大家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看电视聊天外加泡泡脚,只要有机会,车秋平就将大家伙聚在一起,不让任何一个人落单,如今哨所有了军犬,连军犬都加入到了饭后茶会中来。
车秋平一边捧着枸杞菊花茶吸溜,一边跟大家伙说:“祖国强大啦,咱们的装备设施都上来了,你们这些小年轻都不知道,我刚来这里的时候,取暖还烧煤炭炉呢,每年十月份要拉煤上山,车上不来,就用军马一趟一趟往上驮,煤炭炉还要每天派人看守,哪像现在,打开那个小开关,不一会儿全哨所就暖和了。”
战士们瘪嘴,老班长说的好像他们都是小屁孩似的,自动恒温电锅炉不就是去年给装上的嘛,前年他们还轮值烧过煤炭炉呢。
康满在来到哨所之前,都没见过炉子是什么东西,当时引火引到崩溃,都给气哭了,还被老班长训了一顿。
他们这里唯一没引过炉子的就只有闫冬书。
车秋平惯会夸大其词,被揭穿了也面不改色,语重心长地说:“我这不是强调祖国的强大,不忘当年的辛苦,时间线这种东西,你们跟我扣什么细节,脚都泡好了吗?赶紧搓。”
“是。”
士兵们整齐划一,唰唰唰地搓脚。
骆芸看的目瞪口呆,头一次看到洗脚还能洗出气势来的。
擦脚、倒水、熄灯、睡觉。
狗子们也回到了集体宿舍,温暖的狗窝散发着让狗子们哈气连天的温暖,熄灯后的哨所很安静,除了不远处的岗哨还有微弱的光温暖着小小的一片地方。
当周围陷入一片安静,骆芸悄悄爬起来,她看了一眼窝里睡得四脚朝天的弟弟,再看向旁边自己一动就睁开眼睛齐刷刷看着自己的军犬。
差距是什么。
看看她弟弟和军犬们的反应就知道了。
骆芸示意军犬继续趴着,自己往门口走去,路过马圈的时候,宝儿伸出头咬住了她的尖耳朵
:“唏律律?”
骆芸听不懂,但大概能猜到宝儿的意思,她动了动耳朵,把它从马嘴里解救出来,小声跟宝儿说:“嗷呜呜。”
宝儿跟黑珍珠一样的大眼睛侧过头仔细地看着她,久久才往后退了一步:“唏律律。”
嗯,这应该是叫自己小心一点,快去快回。
骆芸对它灿烂一笑:“嗷呜。”
军犬们看的目瞪口呆,打从心底佩服自己的老大,老大牛逼老大威武,能打跑大野狼,还能跨物种跟这种大家伙交流,厉害哦。
若是让它们知道老大还能跑出去跟大野狼私会,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吓到。
骆芸和虎子在白天匆匆一别后,就约定了天黑以后,在警戒牌那边见面,那里距离哨所不太远,若是发生什么事情,骆芸能够及时听到声音返回去,她现在的身份毕竟没那么自由,还是要尽量掌握哨所那边的情况。
她跳出哨所的围墙,避开岗哨,在视野开阔的雪原上往森林里狂奔,她和虎子没来得及约定具体的时间,也不知道小家伙在那里等了自己多久,这冰天雪地的,哪怕身上有两层毛也冻脚丫子呀。
夜里雪原静悄悄,只有脚掌踩在厚雪上的吱嘎声,而在阿重山下的村庄里,郎雪灵被一阵细微的声响惊醒了。
她睁开眼睛,看到窗外一个黑影从屋子里走出去,很快离开了院子。
郎雪灵立刻从炕上跳起,披上棉衣推门出来,走向院子另一头的小屋,那里是借住给克里的房间,而此时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郎雪灵不敢犹豫,立刻回屋穿好衣服鞋帽,背上自己的宽刀,她不敢惊扰爷爷奶奶,直接悄悄地跟了上去。
今天白天回来后,郎雪灵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口口声声说对狼群感兴趣的克里,居然连狼的粪便都不认识,这合理吗?
而且他还老想回到原来的地方,郎雪灵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儿了。
回到家以后,她怎么想都不放心,但又不确定自己的猜测,克里的手续是齐全的,证件也是真的,证明他的身份并不是作伪,
可最近在网上刷到的一些事情让小姑娘十分警觉,纠结半天,她干脆拿出手机拨打那串熟记的号码直接举报——若是假的,克里不会有事,她也会好好补偿,酬劳给他打个八折。若是真的,她也算是为祖国除害了。
没想到,白天刚举报完,今晚儿克里就作妖。
小姑娘有些兴奋,热血沸腾,小脑瓜里乱七八糟想了一堆有的没的,但是跟上克里的脚步却是又轻又快,爷爷老爸那点绝活虽然不能在当代社会施展,此时全被小姑娘用在克里身上了。
野兽的耳朵那么灵,都没有躲过她家祖传绝学的追踪,她就不信外国人的耳朵能比得过阿重山的野兽。
克里确实没发现,他压根就没把郎雪灵一家放在眼里,不过是两个老年人加一个半大的小姑娘,他一只手能掐仨,根本不惧。
克里自认为自己伪装的很好,晚上等那家人全部入睡后,才带好夜视装备上山,阿重山天空的星星明亮又漂亮,星海一望无际,却没有多少星辉能照亮这一座大山,没有夜视仪,根本是寸步难行,这也是克里确定对方不会发现自己的原因。
此时的野外零下二十度,克里的装备是最顶级的,轻便简洁、善于行动,在雪地里行走如常,一点都不受影响。
而身后的郎雪灵,穿着兽皮制作的厚重皮靴,身上裹了里三成外三成,在这样的天气里羽绒服都能被寒风打透,只能将兽皮制作的棉服全副武装裹在身上,抗风又保暖,但格外笨拙,远远看去就是一个移动的椭圆形大球,然而就是这样的差距,郎雪灵依旧没有跟丢克里,哪怕拉开一些距离,她也能从脚印和路上残留的痕迹追踪到人。
夜里虽然视力受损,但郎雪灵的眼睛依旧在夜晚闪烁着亮光,天上的明星仿佛能够指引她一般,牢牢地吊在克里身后,始终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
打死克里都没想到,他身后居然会跟上来一个人,而且还是他最瞧不起的小姑娘。
克里凭借着白天悄悄留下的记号摸到了雪海边防哨所的禁区边缘,再往前走就是一片未知地带
,华国会设置什么防御线,克里的资料里全都没有,他潜入后要格外小心。
站在铁丝网外,克里打开身上的防监测系统,将身体的体表温度全部隐藏起来,他如今在热感探测仪里就是一具没有生命特征的物体,这样也能更好地不被察觉。
禁区拉有铁丝网,这些铁丝网看起来没啥威胁力,但军用铁丝网可是具备相当强悍的防御能力,每一根铁丝上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铁刺,这些铁刺设计成倒钩,人一旦钻过就会撕裂衣服,深深勾进皮肉里,叫人痛苦不堪。这种距离哨所有一段距离的防御铁网,为了避免伤害到无辜的人,并不会通上高压电,但是用钳子掐断就能钻过去的操作也只能存在于影视剧里。
克里从功能包里掏出一把小铲子,还是伸缩款的,他开始勤恳地在铁网旁边挖,每挖一会儿,就换一个地方继续。
冬季里的土层冻得邦邦硬,哪怕那铲子再牛逼也破不开,郎雪灵躲在远处,一边奇怪克里在干什么,一边掏出手机,冒着报废的危险开启录像功能。
低温下的手机电量消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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