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方哥儿留下你也不是不成……”
不然就让虞家大小姐做正头娘子,让虞秀秀做小……
“娘!”成方高声道。
成父更是直接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闭嘴!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看虞秀秀的样子,肯定不是现在才知道自己的身世,却要一直瞒着,分明是早就打定主意对付成家了。
周秉林视线在成家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定格在成方身上,冷笑道:
“呵呵,好一个传胪公!”
“要怎么做,还需要我多说吗?”
说着对外面扬声道:
“钱丰,你们进来吧。”
钱丰和田午以及几个长随推开院门走了进来,在院里站成一排,虎视眈眈的瞧着成方几人。
成方本来还有些怀疑,见到这阵仗,已是彻底信了周秉林的身份。他是个精明的,如何不明白,想要再奢望虞家大小姐,就是做梦都行不通了。为今之计,还是要及时止损。
刚才母亲说的话,虽然有些粗俗,可真是能成,倒是最完美的方式——
要是虞秀秀愿意留下,那周家人或者愿意帮他隐瞒,等他回去,推了和虞家的婚事,这件事还有很大几率混过去。
明明之前,还弃虞秀秀如敝屣,这会儿却要求着她留下来,成方真觉得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可偏偏有周家和虞氏两把剑悬在头顶,成方已经别无它法。
至于说,虞秀秀会不会答应,根本不在成方的考虑之内——
他可是传胪公。如果不是之前阴差阳错,父母糊涂之下买了虞秀秀进门,就凭虞秀秀这张脸,即便是周家人,可也嫁不得他成方。
当下阴沉着脸冲虞秀秀道:
“之前是我糊涂……不知道你在家里,受了这许多苦,如今既然知晓,自然断不会对不起你……以后,你依旧是我成方的妻子,收拾一下,过几天,就可以和我一道回京城……”
至于说父母这两个愚蠢的,就让他们先呆在成家村吧,不然真到了京城,不定又要给自己惹出什么麻烦。
甚至成方连应对虞家的说辞都想好了——就说他不在时,父母私下里给他定了个妻子,即便对方丑陋,可到底帮着侍养了双亲,再是容貌堪比无盐,他可也不能辜负,以虞家人的品性,当不会太过为难于他,还在士林中落个好名头。对于读书人而言,没有什么比名声更重要的了……
虞秀秀冷冷的瞧着他,神情中的讽刺几乎能实质化——
就是担心将来这家人会吸血蚂蟥一样趴上来,拿什么大恩来威胁她,才会要现在就彻底解决这件事。还想着成方好歹读了圣贤书,说不好是自己把人想得太坏了,不过是担心后面麻烦,早做准备。
没想到,这还没怎么着呢,就随便认了个兄长,成方就死不要脸的巴上来了。
成方被她看的心头火起,尤其是注目虞秀秀几乎横贯了右边脸颊的那道疤痕,更是呕都要呕死了。却偏偏只能忍着,甚至还要装出深情的样子,凝视虞秀秀:
“秀秀,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虞秀秀已经扬起手来,朝着他脸上就是一巴掌:
“闭嘴!再听你说下去,我真会吐了!”
这一巴掌打得结结实实,成方头都歪到了一边,整个脸也都是木木的,□□的打击之外,更多的是心灵上的——
虞秀秀说什么,自己让人恶心?那个脸都毁了的女人竟然敢说他恶心?
周秉林看着成方也是厌恶不已——
这样一个腌臜阿物,竟然也敢肖想虞家大小姐?
在这之前,成方一直是心高气傲,何尝有过这么过街老鼠一样的时候?就是再脸皮厚,也没办法再和虞秀秀纠缠,恨声道:
“好好好,一个下堂妇罢了!我等着你后悔,跪下求我的那天!”
虽然始终嘴硬,可真等签下和离书,想到自己黯淡无光的前途,成方还是直接就吐了一口血出来。
他们父子三人灰头土脸的要离开时,周秉林的马车正好过来,虞秀秀抱着那盆重瓣牡丹,从房间里出来,径直上了周家的马车——
之前在房间里时,担心成方察觉到异状,虞秀秀可不是又把重瓣牡丹给严严实实的包了起来?
如今既然已经尘埃落定,自然也就不用遮遮掩掩,虞秀秀直接去了外面的挡布,让重瓣牡丹毫无遮掩的现于人前。
而这么一松开,牡丹花扑鼻的香气顿时在整个院子里氤氲开来,再瞧见枝桠里十多个含苞欲放的花苞,尤其是最上方那红艳艳美丽至极的重瓣牡丹花,成方眼睛都直了——
之前在京师时,也曾因缘际会,去过贵人家,却是没有哪家的牡丹花,能比得过虞秀秀手里这盆。
这要是拿出去卖,一盆花何止千两!更甚者,送给虞家的对头,说不好,他的前途还有一分希望!
可现在,这么好的花,却是在把他当垃圾一样丢了的下堂妇虞秀秀手里!
“一千两,你说,那盆花竟然能卖一千两?”成母听到他的喃喃,眼睛都直了——
她手里银钱最多的时候,也没有上过十两,结果虞秀秀一盆花就能卖一千两?
对了,之前好像说,她手里,有两盆呢!那不就是两千两了?
成母忽然一张嘴,“嗷”的一声就嚎了出来,可刚嚎了一半,就听成父惊叫道:
“方儿,方儿,你怎么了?”
却是成方,竟然硬生生又接连吐了好几口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