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险狡诈,口蜜腹剑,贤侄万万小心。”
“我会的,“黄裳点头,举起手中秘银短剑问道,“这剑可有什么名目?”
李朝政道:“圆桌秘银剑,被授此剑者,相当于圆桌骑士团的后备成员,在英国境内享有许多特权。”神色一动,正要再说,忽看向左边一根石柱,低声道:“贤侄快些向人告别。我在外面等你。”
维西正俏生生立在柱后,抬眼望来。
黄裳定了定神,直直走过去,道:“维西,谢谢你的笔记。”
维西咬着嘴唇,大眼睛里闪着明亮的光,一张口问了个和眼下离别情形完全不相干的问题:“遗传物质是双螺旋结构,这个想法你从哪来的?”
“什么?”
黄裳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DNA的双链结构,送她的笔记上有方面的东西,脑子里飞快想着合适的思想源头,口中道:“怎么突然问这个……嗯,要说最根本的源头嘛,应该是古华夏的道家思想……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你见过太极图吧,就是一黑一白两条鱼抱一起那图,黑白两色就是那个二,就是阴阳,我想着人也在万物之内,遗传因子自然也在阴阳之列,互相抱合吸引,生生变化,就七拼八凑搞出了那张双螺旋图,也不知道对不对,你可别笑我。”
“原来你有这样一个哲学源泉……”维西摇摇头,轻叹一声,明亮澄澈眼睛凝视着他,“叔祖正在编写一部将全世界所有超凡能力记录下来的大书,他说顾是个很好的助手……远东正处在战争的边缘,你有天才的头脑,我有精密的双手,你可以留下来,你负责理论,我负责实验,我们一起验证科学的真理!”
维西再一次发出了诚挚的邀请。
美人盛颜如玉,楚楚殷切,动人魂魄,黄裳几至目眩,狠下心肠,慢慢道:“维西,英格兰将与外敌爆发战争,你会如何?”
维西闭上双眼,精致的肩膀颤抖不已,良久良久,才睁开来,眸中已是一片沉静,抬手按在黄裳胸前,感受着少年温热有力的心跳,纤指划个圆圈,轻声道:“你要好好活着。”
“我会的。”黄裳握住她的手,道:“受封之后,你去哪?”
维西上前一步,拥住近在眼前的少年,道:“我已经通过了考试,三天后就去巴黎大学,拜在居里夫人门下,学习放射物理。”
黄裳紧紧抱住她:“放射性对身体有害,你要注意,别在实验室呆太久。”
“我是骑士,又有独角兽的守护,没事的。”维西轻轻脱出怀抱,后退数步,深深望着黄裳,像要把他的样子刻在心里,解下腰间一柄同样的圆桌秘银短剑,指尖白光闪动,在刃上刻下几个字,递过来。
黄裳亦在自己剑上刻下两个字,放进维西手心,对上她不解眼神,笑道:“我幼时常做一个梦,总觉得这个名字才是我的真名,即便醒来也是。”
“那么,黄裳,”维西佩上剑,笑着离开,“再见。”
厅中已空无一人,黄裳将剑放进空间,摆在黄昏之国的笔记旁,大步走出大厅,李朝政等人拥着他走向宴会广场,半路转进一间空无一人的更衣室,进来的只四人,余人守在门外。
李朝政取出那张青色的移形换息符,往小郑肩头一按,青光一闪,符纸呼起燃烧起来,散成轻烟时,小郑已变作黄裳模样,身姿气息,分毫无错,只眼神稍欠神采,无伤大雅。
黄裳问道:“李伯父,方才为我授剑那人是谁,似乎不怀好意。”李朝政一怔,道:“那是乔治王子,英王之子,爱德华王子之父,乃王位第二顺位继承人,出了何事?”
“授剑时他爆发源血力量,压的我无法起身,又忽然撤去,不知何故。”
李朝政神色微动,手指按住眉心,低咤一声:“周天星力,听我号令!青莲法眼,开!”箴言声中,大公使左目中泛起一缕瑰丽青晕,扫遍黄裳全身,纤尘毕现,毫无异象,遂收了神通,道:“没有追踪之物,你们先走,我来打探。贤侄那圆桌短剑呢?给小郑带上,更像一点。”
“送人了。”瞧见如此玄妙法门,黄裳虽想问一些仙士的情况,却实在不是时候,只得作罢,心下却准备路上好好向张全询问一番。
李朝政摇头时,黄裳早除下外衣鞋帽,接过李朝政递来的一套衣服,三两下穿在身上,又是一张青符按来,光芒闪过,对镜自览,自家已变作一个普通的白人少年,面目平平无奇,属于放在人堆里就再也找不着的那种。
“移形符的期限是半个月,”李朝政一边替张全易容,一边道:“张全,你在欧亚间跑了好些来回,也算识途老马,此次定要将顾贤侄安全带回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