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手指,突然沉下脸色,像是憋气,从他矮几下面抽出来一张纸,“帮我磨墨!”
两人对视一眼,虽然不知道纪八荒要干啥,还是乖乖的一个去打水,一个开始磨墨,等差不多了,纪八荒从怀里摸出一支毛笔,缓缓地沾了墨,往水盂底就抹了一块黑。
真不心疼钱,周慕书倒吸一口凉气。
更不心疼地在后面,纪八荒铁青着脸,将水盂往纸上一拍,死死按住,拿开之后,所有的人都睁大了眼,宣纸上头是一个正方的小印,里面只有一个篆书小字,“宝”
“宝啥宝?”慕容宇挠挠头发,“是说这玩意儿是个宝贝吗?”
“罢了,该有的劫数都会有。”纪八荒还是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不动声色地收了水盂儿和那张宣纸,指指边上一个架子,“你们就在这儿看书,不懂的可以攒下来问我,我每天早晨六点到八点会在这儿等你们。”
“那早饭呢?”比起其他五花八门的,慕容宇最关心早饭。
纪八荒瞪他一眼,带着水盂宣纸踢门而去,“草堂后面有,自个儿做。”
慕容宇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抽了抽,“他怎么老是招呼不打一个就走?”
周慕书看他一眼,没说话。
“师兄。”慕容宇狗皮膏药一样贴了上来,“你会做饭吗?”
说是厨房,其实也就是个小火灶,土堆的,蹲下来烧火个半天能呛一鼻子灰,好在还有些材料,一筐子野山菌,一篮子看不出是什么的肉,还有一袋子大米,慕容宇根本没进过厨房,被指使着去洗野山菌,听说煮肉粥,乐呵呵地就去了。
周慕书蹲着烧火,扒拉了两下那窜得老高的火苗,突然就没了精神,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里头窝着一头水龙?这已经不是匪夷所思的范畴了,而是一般人都会当个笑话看,除了那些旧社会的人,谁会相信?
他突然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摇了摇头。
怀着心思吃了早饭,给纪八荒留了一碗,慕容宇没心没肺,还能一直说说笑笑,酒足饭饱,周慕书终于翻开了书架上的书,想想自己也算半个炼器门弟子,居然到现在才有空闲学习学习这一派所谓的知识。
翻开第一本,是一本蜡黄封面的小说《妖物志》,默默放回去,翻开第二本,线装《金瓶梅》,第三本,手抄版《聊斋志异》。
翻箱倒柜半天,只翻到一本《南洋药学》,一本手抄版《鬼谷》有点用处,周慕书终于长叹一口气,瘫在草堂的地上,暗骂没一个靠谱的。
草堂的日子其实比上学还要更加悠闲,但也更加苦,两人除了每天累死累活跑步,做饭,看书打坐,就是干农活养白鹅,等纪八荒每早上装模作样的给他俩传道授业解惑。
其间山脚下的刘家巷时常会有灯光传来,一样的白兔子当仙女站在路边,不知道干什么,但俩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再下去晃悠,而是默默地干自己该干的事儿。
纪八荒卜卦看相很有本事,说的话也不能不信,不出半月,周慕书就知道自己来了场大劫。
山上虽然没有蚊虫,但是天气闷热是肯定的,每天都必须冲两趟澡才能消去暑气,慕容宇比他闹腾,每次都抢先溜进竹棚子,等到天黑了周慕书才一个人去洗,半个多月一直是这样的安排,也没出过什么乱子,那蛇男也像冬眠了一样没再来过。
可就是周慕书和往常一样进了澡堂,刚往身上浇了一瓢水时,自竹棚子外面传来了一阵飘飘忽忽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