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长之想要割据一方,安身立命,只怕皇上也不会允许,因此唯有奋力反击,才有出路。别无他法可行。”
张鹄点点头,又道:“那么在下问第二个问题,倘若皇上能够不计前嫌,并不准备与大人反目,相反还继续重用大人,请问大人又准备作何打算?”
完颜长之的身子不禁一震,竟然半天答不上来。张鹄猛然起身,像是对完颜长之,又像是对众人大声道:“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能者居之,无能者失之。大人是沈王之子,乃是太祖皇帝嫡亲子孙,大金的皇位,大人亦有资格坐上。想那完颜允恭不过是一平庸之辈,不过是先帝之子, 才得居上位,论见识才能,怎及大人之万一。故此只要大人决心起事,在下愿尽力相助,誓死相随。”
在座的其他人也都被张鹄的话吓得惊呆了。刚才完颜长之所说的,还可以看作是在迫不得己的情况下的自保手段。而张鹄所说,等于是要完颜长之主动造反,夺取皇位。两者之间差别可太大了,这个弯他们一时都转不来。
又过了好一会儿,完颜陈和尚才道:“如先生所说,岂不是要长之做谋反叛逆之贼吗?”
张鹄摇摇头,道:“良佐之言差矣,何谓谋反叛逆之贼?不过是成者王候败者赋罢了,自古开朝,那个不是篡夺的皇位,远的不说,就是先帝的皇位,不也是篡夺自完颜亮而来,然而先帝不是一样被视为贤明圣德君吗?继然先帝可以篡位,那么大人又为何不能?”
完颜陈和尚道:“先帝得位,是因为完颜亮的皇位本是篡夺而来,而且在完颜亮为君之后,倒行逆施,惹得人心尽失,先帝夺位也是顺天应人而行罢了。”
张鹄反问道:“请问良佐,如果完颜亮在位其间,也施行德政,以仁治国,使大金国泰民安,那么先帝在行篡位之举,是否应当呢?”
“这……”完颜陈和尚一下子也答不上来。因为如果说不,就意味着只要施行德政,以仁治国,那么篡位也是可以合理化的,那么只要完颜长之篡位成功之后,能够治理好国家,也就沒有关系。而相反,则是表明完颜雍的皇位本身也来得不正,完颜长之完全可以名正言顺的取而代之。
原来在得知完颜允恭继位之后,张鹄心里就己有了另一番考虑,他对完颜允恭也有所耳闻,知道他不过是一个平庸的人,与完颜长之相比,无论是那一方面都大大不及,而以完颜长之的血脉,完全有资格继承皇位。只不过这些事情只是在张鹄头脑里想想而己,他也不敢轻易的说出来。
其实女真族入主中原才不过五十余年,虽然深受汉化,但依然保留着许多游牧民族的特点,相对于理学家所提出的那一套君臣纲常,大多数女真人更信奉以力服人和胜者为王的法则。而张鹄本是勃海人,虽然熟读汉族的诗书,也通晓中原的中今知识,但在思想上还是更接近女真人的思想,而且他一向喜欢法家精典而不是儒家的圣人之道,因此有这种想法也并不奇怪。
那知今天听了完颜长之所说的话之后,张鹄也不由心中大动,想不到自己的一番胡思乱想竟真有成为现实的可能,同时完颜长之能将这么隐秘的事情告诉自己,也说明他是对自己的绝对信任,令张鹄十分感激。因此在一瞬间,他的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念头,从感情上来说,他也是支持完颜长之的,虽然这样做冒着极大的风险,但从商人的角度来看,风险越大,也就意味着收益越大。
而且完颜长之有完颜陈和尚相助,又是手握重兵的地方大将,本身也精通兵法,手下还有一批精兵猛将。且前朝廷的几员武将的能力,恐怕无人能是他们的对手,因此一但举事,还是有很大的成功机会。而一但完颜长之成功,自己就将成为拥立大臣,到了那时,入朝拜相,封候封公也都是指日可待的事情。而自己不依靠张家的权势,只靠个人的努力就能出人头地的愿望也将会得到实现。
当完颜长之和众人都等待着他表态的时候,张鹄忽然生出要赌就大赌一把的想法来,因此当既说出,无论皇帝会不会对付完颜长之,让完颜长之直接举事造反,夺取皇位。
最后张鹄道:“如今大人麾下有雄兵十数万,能征惯战之将百余员。完颜允恭这黄牙小儿岂是对手,雄兵到处,必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杀入中都,夺除皇位,成就大业。然后以大人之雄材大略,只需励精图治,内修明政,外治兵甲,待时机成熟,举兵南征,收取江南之地,成就一代盛世伟业。大金后世必会称赞大人为一代英主,而绝不会视大人为篡位夺权之人。而我等诸位也都可以追随大人,求得封候拜将,封妻荫子,流芳千古。”
听他说完之后,众人都沉默不语,过了好久之后,郭虾蟆才道:“我追随大人,从来不求什么封候拜将,还是那一句话,只要大人一声令下,耍我郭虾蟆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石抹燕山也道:“我们也一样,全听大人吩咐。“
众人的目光又一次都集中到完颜长之身上。这时完颜长之心里也是心潮起伏,难以平静。其实在平日里,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自己是太袓皇帝的嫡孙,同样也是有资格继承皇位,但这也只是想想而己,连妻子和完颜陈和尚也没有告诉。
但现在看来,这想法竟似乎可以变成真的了,而且完颜长之也自信,一但自己真得成为皇帝,所建立的功业一定不会输给完颜雍,不过……
过了好久之后, 完颜长之才道:“此事关系重大,各位请容我三思,今天的事情,诸位千万不要泄漏给别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