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赵忱又道:“杨卿,你来说吧。 ”
杨炎这时才从容道:“回禀陛下,这次民变并非是什么新法害民,仍是有人故意煽动百姓闹事,以阻扰新法施行。”
众臣听了,立刻又是一阵议论,王淮扭头看着杨炎,厉声道:“杨大人,金殿之上,你岂能信口雌黄。” 然后又立刻转向赵忱,道:“皇上容禀……”
他的话还没有话完,立刻被赵忱打断,道:“够了,先不要说了,是真是假,等一会儿就知道了。” 说着,看了一边的执事内侍一眼。
那内侍立刻会意,扯着鸭公嗓子,高喊道:“宣知宁乡县事郑文意、知湘乡县事袁奎上殿。”
一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王淮、魏杞、孙涛三人都脸色大变,连在班列中站立的梁克家和洪适也都不禁有些抖,如立针毡一般。由其是洪适,脸色都白了。
不多时,两名七品知县各自身穿官服,先在大殿外,参见赵忱。然后才走进大殿中来,跪伏于地。
赵忱道:“郑文意、袁奎,在你们两人治下县所生民变之事,究竟原因何在?”
郑文意跪奏道:“启禀陛下,微臣治下的宁乡县生的民变乃是因为本县的巨富孙知行所为,因为朝廷施行经界法,清丈土地,查实挟户,孙知行为了逃过家中所隐藏的田产挟户被朝廷查出,故此才煽动庄中佃户闹事,围攻县衙,希望阻扰新法施行。请陛下明查。”
袁奎也奏道:“启禀陛下,微臣治下的湘乡县所生的民变,乃是因为本县的巨富林长富所为,原因也与郑知县所奏孙知行的原因一样。请陛下明查。”
赵忱点点头,又问道:“孙知行、林长富不过是乡里一介富户,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煽劫佃户聚众闹事,围攻县衙?”
郑文意道:“回禀陛下,孙知行仍是潭州知州孙涛的堂弟。”
袁奎也道:“回禀陛下,林长富是潭州知州孙涛的内侄。”
大殿上再一次响起群臣的议论声音,王淮、魏杞、孙涛三人跪在地上,身体竟都开始颤,孙涛更是面如死灰一般。而在班列中站立的梁克家和洪适等几个反对新法最强烈的大臣这时脸色也都变得十分难看,洪适的额头上都开始冒出汗水。
赵忱淡淡道:“孙涛,他们两人所说的是事实吗?”
孙涛全身颤,猛然向前跪爬了一步,嘶声道:“皇上,微臣冤枉,臣的堂弟、内侄都是奉公守法的良民,根本没有隐瞒朝廷的土地,更不敢煽动佃户闹事,这都是郑文意和袁奎两人诬陷微臣。还有……”他猛一抬头,看见身边的杨炎,立刻一手指着杨炎,道:“一定是杨炎授意的,他们都串通好了,一起诬陷微臣啊。还请陛下明查啊!” 说着,连连磕头不止。
赵忱又道:“杨炎、郑文意、袁奎,孙涛说你们三人串通一气,故意诬陷他。你们刚才说的话可有证据吗?”
杨炎微微一笑,道:“臣等若无证据,又岂敢在这金殿上妄告朝廷大臣呢?”
郑文意道:“回禀皇上,臣早己查明,孙知行家现隐藏田产约有九千八百多亩,挟户一百四十九户。现在他家中帐册为证,另外还有他里的帐房先生,还有他家十二名参加围攻县衙的佃户,臣亦以都带到建康。可做人证。”
袁奎也道:“回禀皇上,臣也己查明,林长富家现隐藏田产约有一万一千四百多亩,挟户一百八十九户。物证人证,臣也以都带到建康。”
这时杨炎才道:“陛下,人证、物证臣都以安排在军中,随时可做呈堂证供。”
孙涛一听,知道再也抵赖不了,不禁身子一软,倒在金殿上。而王淮、魏杞两人也比他好不了多少。不过几个人心里却有些奇怪,这一段时间以来,几个人都一直紧紧盯着杨炎,无论杨炎查什么,到那里去都寸步不离,拼命给杨炎的调查制造障碍。而且也没见杨炎查出什么东西来,现在怎么把他们所有的底子都给揭出来了呢?
其实杨炎对爆了反对新法的浪潮到并不觉得意外,因为两淮、两浙、两江六路的地方豪强势力在金军南侵时几乎被清扫一空,新的势力尚未形成,因此在试行新法的时候,遇到的阻力就要小得多。开年之后,朝廷又在两湖、两广、福建各路继续推行新法,两广又遭受了摩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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